都來指望這個女人過日子,日子怎麼能過好起來?
來之前他是知道李大壯在家的,大兒子出了這種急事,他一個做老子的,竟然還無動於衷地端坐在家中,讓自己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的女人出來奔波,可真不是個東西!
在那片鬱鬱蔥蔥的茶園之中,劉春花匆忙離去之後,眾人頓時陷入了一片嘈雜的議論聲浪之中。各種各樣的揣測與傳言此起彼伏,猶如潮水一般洶湧澎湃。然而,在這喧鬧的氛圍當中,唯有周映紅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靜靜地埋頭幹活,一言不發。
實際上,自從她公開宣佈與狗六分道揚鑣之後,整個人彷彿被一層厚重的陰霾所籠罩,如同一隻遭受寒霜侵襲的茄子,整天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無精打采的模樣。曾經那個熱衷於高談闊論、喜好對他人評頭論足、搬弄是非的周映紅,如今已經變得異常沉默寡言。這段時間以來,她幾乎不再開口說話,這讓周圍的人們深感詫異,紛紛感嘆她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然而,由於對狗六兇狠暴戾性格的畏懼,眾人不僅不敢輕易靠近周映紅,甚至連試圖開導安慰她一番的勇氣都沒有。而周映紅的女兒李玉梅呢,自從生下孩子以後,一方面需要給孩子哺乳餵奶,另一方面又有著周小雙的寵溺呵護,一直沒有再到茶園或者農場幫忙做事。如此一來,周映紅每日只能形單影隻地獨自往返,日子一久,竟也漸漸適應了這種孤獨寂寞的生活狀態。
此刻的周映紅內心深處已然充滿了絕望與無助,但她卻茫然不知自己究竟為何還要在此苦苦煎熬,為何不能選擇以死來尋求那份渴望已久的解脫……
曾經,當她目睹劉春花的生活狀態時,心中充滿了困惑與不解。看到劉春花家那一屋子的男人如貪婪的吸血鬼一般緊緊依附於劉春花,彷彿要將她徹底榨乾才肯罷休。那時她始終無法理解,為何劉春花甘願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苦苦煎熬。
然而如今,她似乎開始略微領悟到劉春花內心深處的那份無奈,但與此同時,她也不禁對自身感到迷茫起來。畢竟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究竟是出於何種緣由,非要堅守著這個家,繼續在其中默默忍受一切。為何就沒有勇氣踏出那關鍵的一步,拋開所有顧慮追隨狗六而去呢?
平日裡,無論是在外面還是回到家中,她都極少與人交流溝通。即便是在家中,她也是沉默寡言,只顧埋頭用餐,偶爾幫忙抱抱小孫子,待李玉梅完成一應家務後,便匆匆洗漱就寢。
雖說家中有電視機,可村裡其他人從來不上他們家來看電視。因此,那臺電視大多數時候成為了李玉梅夫婦二人消遣娛樂的工具。遙想往昔,她倒是頗為熱衷前往李大興或李大祥家中湊個熱鬧,看上一小會兒電視。可現在自家有了電視,她反倒失去了觀賞的興致。
韋氏在一個下雨天去菜地摘菜時,由於路面溼滑,不慎摔了一跤,這一跤讓她從此癱瘓在床上,再也無法起身。
李玉梅只能留在家裡,一邊照顧年幼的孩子,一邊悉心照料奶奶。周映紅則像往常一樣,去給李國慶打工,以維持家庭的生計。
家裡的田地活自然而然地全部落到了周小雙身上,確切地說是落到了周小雙和狗六的身上。狗六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依然像過去一樣,默默地為周映紅家耕田犁地。然而,與以往不同的是,他現在無論去得多早或多晚,都會頻繁地與周小雙相遇。
周小雙對狗六的態度十分恭敬親切,他將狗六視為長輩,尊敬地稱呼他為六哥。每當狗六結束一天的勞作,周小雙總會關切地對他說:“六哥,你一個人不方便做飯,收工了就到我們家來吃飯吧。”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真誠和關懷。
狗六對於周小雙的邀請,總是沉默地搖頭拒絕。他壓根兒就不願意理睬周小雙。在他看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助周映紅,與周小雙毫無關聯。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當他察覺到周小雙是發自內心地尊敬他、關心他之後,他和周小雙之間的交流便逐漸增多了起來。不僅如此,他們還時常一同勞作,彷彿成為了親密無間的夥伴。
不過即便如此,狗六依舊未曾踏入過周小雙家的門檻,更別提品嚐他家的飯菜了。可週小雙每逢佳節來臨之際,總會特意準備一些肉食和米酒送給狗六。偶爾瞧見狗六吸菸時被煙霧嗆得咳嗽不止,他還會苦口婆心地勸告狗六減少吸菸量,最好能夠徹底戒除這個不良習慣,並告訴他吸菸有害健康。
雖然村裡的人們總感覺周小雙與狗六之間的關係有些奇特,但誰也不敢輕易妄言。大家心裡清楚,周小雙絕非那種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