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聞聽心腹嬤嬤所述,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意:“沒想到啊,這臨川縣主竟然有如許魅力,令眾人心馳神往,連皇上也不惜與她結下樑子,也要將她迎娶為妃。”
忠誠的心腹嬤嬤低聲附和:“確實如此,長寧侯對皇上的忠誠人所共知。如今卻因這女子與侯爺發生齟齬,若傳揚出去,影響不堪設想。”
褚祺瑞在尚未建立赫赫戰功之時,便已對皇上忠心耿耿。後來他力挽狂瀾,清除內患,蕩平外敵,成為皇上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如此忠誠的臣子,卻因一名女子而與皇上產生隔閡,心腹嬤嬤不禁為之嘆息。
“哀家明白皇帝已陷入困境,不願輕易低頭。此前哀家也不曾料到這臨川縣主竟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將長寧侯迷得神魂顛倒。”
“既然長寧侯心意已決,那就隨他心意吧。只是這女子引起了皇上與長寧侯之間的緊張關係,哀家倒要親自考驗一番,看看她是否有能力透過哀家的審視。若她能脫穎而出,哀家自會降旨成全。”
太后將手按在太陽穴上,心腹嬤嬤見狀立刻接過手來,小心翼翼地為她按摩,“太后,您的意思是要對臨川縣主進行一番考驗?”
“呵,”太后輕嗤一聲,“一品誥命夫人之位,豈是輕易可得的?與人糾纏不清,豈不毀了名節。飛英,你素來以禮儀著稱,便帶著哀家的口諭前往武威侯府,好好指導柳雲曦的禮儀舉止。”
她身為宮中至尊,自然不能隨意召見爭議之人。不過,倘若派遣宮中禮儀嬤嬤前去教導,便毫無妨礙,尚且能贏得良好的聲譽。
飛英眼中掠過一絲深邃的意味,太后娘娘如此叮囑自己,顯然並非要她手下留情,而是要觀察柳雲曦是否能夠審時度勢,明智退讓。
在沉思的片刻,飛英神情嚴肅,恭謹地行了一禮:“太后安心,奴才定不負太后所託。”
太后微微闔目,似乎只是輕描淡寫地提及了一件日常瑣事。
午後,太后的懿旨便傳達到了武威侯府,隨同懿旨而來的,還有飛英嬤嬤。
武威侯府的眾人皆顯得恭謹敬畏,紅鶯甚至誤以為太后要為她家姑娘與侯爺賜婚!
豈料,原來是要對姑娘進行禮儀教養的指導……紅鶯的笑顏頓時凝固在嘴角。
飛英嬤嬤板起面孔,一副嚴肅刻板的模樣,宣讀完太后的懿旨後,便靜靜地站在一旁。“縣主,您即將成為武威侯府的成員,未來將是一品誥命夫人,太后娘娘對您的關懷,銘記於心。”
紅鶯低頭不語,心中暗想,宮裡出來的人總是這樣,無論內心真實想法如何,出口的話總是無懈可擊。
這位嬤嬤看起來便不容易對付,傲慢無禮,似乎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言談之間還總是提及太后娘娘為她家主子著想。
若真的為她家姑娘著想,宮中的賜婚聖旨早已該頒佈,何必還派人來指導禮儀?
桑冠霖心中不悅,她從小在薊州長大,性格直率,直言不諱:“這位嬤嬤,皇上和太后娘娘不是已經打算為臨川縣主賜婚了嗎?為何至今仍無動靜?”
飛英嬤嬤依舊保持著她的官方說辭,“縣主若是成為長寧侯府的兒媳,便將成為一品誥命夫人。太后娘娘派遣奴婢前來指導縣主禮儀,正是為此事。”
言外之意,只要柳雲曦的禮儀達標,賜婚的聖旨便會隨之而來。
桑冠霖氣得臉紅脖子粗,欲要理論,柳雲曦卻緊緊握住她的手,以眼色提醒她別衝動。
隨即,柳雲曦的目光轉向飛英嬤嬤,“嬤嬤教導禮儀,我願意接受,不過,也該有個評判的標準,究竟達到何種程度才算是合格?”
飛英嬤嬤微微一笑,“肯定要達到世家貴族女子的楷模。”
跟隨飛英嬤嬤而來的那位宦官,忍不住輕聲插話:“縣主,請容許奴才僭越一句,這京畿之地,諸多世家名媛在研習禮節之前,無不懇請飛英嬤嬤親自指點,若是能獲得飛英嬤嬤的賞識,那便是這戶人家女兒莫大的榮耀。”
柳雲曦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知曉何為越矩,為何仍要妄議?”
那位宦官沒料到柳雲曦會如此不留情面地駁斥,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儘管心中不是滋味,但他終究只是一介僕役,此時只能訕訕地回應:“縣主教誨得是。”
旁觀的桑冠霖心中暗自竊喜,心道還是自己的表姐頭腦清晰,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宦官讚頌飛英嬤嬤,自是要先打壓一下飛英嬤嬤的氣焰。
“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