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芊芊呢?”韓玟煜環視店內,只見人煙稀少,他立刻詢問起徐芊芊的下落。
香檸不敢阻攔韓玟煜,她低下了頭,輕聲回答:“二爺,夫人在樓上。”
韓玟煜疾步上樓,只見徐芊芊正坐在樓上,看到他上來,她依舊面無表情,冷冷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徐芊芊現在已經對韓府的人徹底失望,她本以為韓玟煜是一位文質彬彬的公子,才樂意隨他來到京城。
然而,他卻逼自己去跪祠堂,甚至對自己動手,思及此處,徐芊芊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經充滿了冷漠和疏離。
韓玟煜言辭犀利,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未吐露,徑直切入正題:“徐芊芊,你我之間的紛爭僅限於你我,家中那筆銀兩,如今是母親治療之用,你速速將竊取的銀兩悉數歸還!”
徐芊芊嘴角微揚,語帶譏諷地回應:“韓玟煜,你們一家是不是忘記了!那些銀兩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存放於庫房之中,並不意味著它們就歸你們所有。我取回這些銀兩,乃理所當然,我曾言明,你對我的所作所為,終有一天你會追悔莫及。”
韓玟煜面色震驚,徐芊芊口中的“追悔”,難道是指讓韓老夫人因無錢購藥,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嗎?
他眉峰緊鎖,心中焦躁不安,仍然認為徐芊芊只是在同他賭氣:“芊芊,過去的錯誤在於我,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母親的藥不能停,你就算是為了滄瀾考慮,也不應將韓府置於不仁不義之地。”
提及滄瀾,徐芊芊眼中閃過一絲遲疑,畢竟那是她的兒子,她低聲道:“滄瀾是你的骨肉,韓府不能對他有任何虧待。”
韓玟煜緩緩說道:“母親一直對滄瀾疼愛有加,如今你離去,滄瀾便留在榮禧堂養育,你忍心讓他失去祖母的關愛嗎?”
徐芊芊對韓老夫人恨之入骨,巴不得她遭遇不幸。然而,韓玟煜將滄瀾作為籌碼,讓她無計可施,只得憤憤取出七十兩銀子。
“這只是部分!”韓玟煜記得庫房中的銀兩遠超於此,至少也有二百兩,“這裡僅有七十兩!”
徐芊芊下巴微抬,眼中流露出得意之色:“其餘的銀兩我已經動用了,我有重要的事要去做,這些就是剩下的全部銀兩,你願收與否悉聽尊便!”
她與府中眾人不同,頭腦中充滿新奇的想法,如今她明白了,一切都要依靠自己,她深知憑自己的才智,定能創造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你究竟有何事?”韓玟煜不悅地質問,七十兩銀兩僅夠韓老夫人一個月的藥資,今後只能依賴他和陸父的俸祿,家中眾多人口,莫非就無需生計了嗎?
“事情多了去了,”徐芊芊舌尖輕觸,一口氣列舉了數項:“水泥、肥皂……”說到最後,她忽然意識到什麼,話語戛然而止。
“算了,畢竟我還有自己的要務在身。韓玟煜啊,我對韓府已盡到了極致的仁義,你帶著這些銀兩回去吧。待我名揚四海,成就一番事業,自然會親自接你。”
韓玟煜心中暗自覺得她太過天真,但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也清楚今日最多隻能討得七十兩銀子了。
於是,他懷揣著七十兩銀子,踏上了回韓府的路。
當他步履蹣跚地踏入榮禧堂,韓思瀾見到他,眼眶泛紅,情深意切地說:“哥哥,方才母親病情再次惡化,大夫說需要加大人參的用量,否則病情難以控制。”
正說著,大夫收拾好藥箱從房內走出,韓玟煜詢問了藥費,大夫獅子大開口,索要十五兩銀子。而這,僅僅是維持三天的藥資。
韓玟煜心情愈發沉重,支付了藥費後,踏入內室。韓老夫人氣急敗壞地捶著床榻,痛苦地說:“我這軀殼怎如此不爭氣,偏生這要命的病症,即使家中金銀堆積如山,也難敵我這一身的消耗!”
韓思瀾淚流滿面,反覆咒罵徐芊芊,卻無新詞。
“若真是走投無路,我就冒險進宮,求見聖上。”韓玟煜望著自己那條跛足,那是他心中的痛,然而此刻,這條腿或許能為家人帶來一線生機。
他在戰場上決策失誤,幾乎釀成大禍。但這也無法掩蓋他斬殺東陵二王子的輝煌戰績。若聖上還記得那一份情誼,賜予一些銀兩,便能緩解韓府的燃眉之急。
夜幕低垂時,韓玟煜將此事與韓老爺子商議。
韓老爺子沉思良久,緩緩說道:“玟煜,即使聖上能賜予銀兩,也只是杯水車薪,難以解決根本問題。”
韓玟煜見韓老爺子言辭含蓄,便追問:“那麼,父親是否有其他高明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