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並不感到慌張,連她身邊的紅鶯也保持著鎮定。
熟悉柳雲曦的人都知道,她曾熱衷於騎馬射箭,不僅騎術高超,射箭技藝亦不容小覷。
儘管久未狩獵,但她心中有著充足的自信。
鳳麟郡主輕輕地揚起嘴角,笑意中帶著一絲譏誚:“屠夫人,你似乎頗為焦慮呢!我早已宣告,結果如何,於我而言,無足輕重。關鍵是臨川縣主意圖在這眾多目光之下,證明那鹿確實是她一人之力所獵,非他人之助。若非如此,亦無妨,我本就傾向於信任她,至於他人信與不信,我概不關心。”
她的話語悠然自得,充滿了自信。
屠氏的面頰因憤怒而漲得通紅。
她所言“他人信不信她管不著”,實則最不信任的就是她自己。
她還在這裡假裝鎮定。
太后語重心長地開口:“罷了,一箭兩箭又有何區別?畢竟是年輕的女孩子,些許瑣事也值得一爭。若臨川未能射中,再試一箭便是。”
此言一出,立場已經明確,太后顯然站在鳳麟郡主一邊。
屠氏雖然膽大,卻也不敢公然違抗太后的意思,只能轉過頭,焦慮地望向柳雲曦。
“一箭即可。”柳雲曦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隨後,她拿起弓箭,細心地除錯了一番,感受著弓弦上所需的恰當力道。
僕人懷中抱著那隻戰戰兢兢的兔子,待柳雲曦瞄準後,適時地將它放在了地上。
這隻兔子膽小如鼠,平日裡難得見到如此多人。
更何況此刻不僅是人聲鼎沸,還有數堆篝火熊熊燃燒,它一落地,便迫不及待地四散奔逃,試圖躲進黑暗的角落。
它的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
從鳳麟郡主的視角望去,連瞄準都變得異常困難。
兔子的蹤跡飄忽不定,彷彿隨時都會消失在視線之外,難度之大,超出常人想象。
鳳麟郡主心中暗自竊喜。
柳雲曦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證明自己的獵鹿之能,幾乎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她甚至在已經構思好了如何嘲諷柳雲曦。
而在另一側。
坐在一旁的褚祺瑞手中輕輕捻動著一顆石子,表面上紋絲不動,暗地裡卻緊盯著兔子的動向,等待著最佳時機。
場上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連高臺上的皇室成員也目不轉睛地盯著兔子的去向。
就在兔子即將逃入火光無法觸及的黑暗之中時。
柳雲曦緊握弓弦的手突然一鬆,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劃破夜空。
眾人只見那箭矢緊追兔子的蹤跡,最終準確地射中了兔子的後腿,將它釘在了原地。
“雲曦,你真是太出色了!”屠氏立刻站起身,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場中也隨之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兩位公主雖然神色各異,但她們久經世面,即便心中驚奇,也不會在眾人面前失態。
何況這次她們都親眼目睹了,柳雲曦確實擁有這樣的能力,在如此昏暗的光線下都能精準射中兔子。
那在林中獵鹿,自然也是順理成章。
唯有鳳麟郡主,她的自信瞬間崩潰,滿臉的震驚與不可思議。
“這怎麼可能?”她情緒激動地站起身,指向一旁的管事,語氣陰冷,“你們是不是故意帶來了一隻跑不快的兔子?為什麼它的速度如此緩慢?”
“鳳麟郡主,您這話未免太過分了。”屠氏微微揚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我們都有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剛才那隻兔子跑得飛快,絕對沒有問題。”
在場的眾人紛紛微微點頭,以示認同。
特別是章小姐,她的臉上洋溢著明顯的得意之色,彷彿心中的積鬱一掃而空。
她始終堅持自己的觀點無誤,臨川縣主那般出色,即便在昏暗的光線下也能精準射中兔子,獵取鹿自然易如反掌。
相較之下,鳳麟郡主的行為顯得荒謬而滑稽。
作為皇族中的顯赫女子,她竟毫不掩飾對柳雲曦的厭惡,連基本的禮儀和顏面都置之不顧。
之前還一副傲慢的姿態,此刻卻將失敗歸咎於無辜的兔子。
管事人員一臉苦澀地解釋道:“郡主,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那隻兔子是圍獵場自行飼養的,而且它是那裡最為靈動的一隻。陛下和各位娘娘都在場,小的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用次品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