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頗為複雜,總之,對柳雲曦的看法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憐星公主的容顏,愈發顯得黯淡無光。她曾還能努力維持表面的平靜,戴上一副偽善的面具。
但現在,面對柳雲曦,她再也無法保持那完美的偽裝。
到了第三天成績匯總之時,柳雲曦毫無懸念地成為了圍獵會上的一匹黑馬。
皇上照例發表講話之後,眾人返回院落。
屠氏興奮地大叫:“雲曦,你可看到了憐星公主的臉色?若非周圍有這麼多人,她恐怕連最基本的笑容都無法維持。”
柳雲曦微微一笑,這正是她所期望達到的效果。
“然而話又說回來,這亦是今年陛下特意增設的新規則,加之御林軍對皇子們的額外關照,你方能脫穎而出。若是按照去年的情形,這些皇子們早就已經是碩果累累了。”
屠氏不屑地撇了撇嘴。
皇子們背後都有他們的母族撐腰,而那些母族又牽扯到家族的榮耀,在這個節骨眼上,各種幕後操作層出不窮,紛紛將獵物搶奪一空。
然而這次,皇上一下令,他們便暴露了原形,徹底傻眼。
此次狩獵最為出色的,竟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六皇子。
六皇子的生母,僅是一位身份低微的官女子。
這位女子命運多舛,因外貌被皇帝所寵幸,好不容易懷上了龍種,眼看就能母憑子貴,卻不料在生產後不久便撒手人寰。
幸虧當今皇上對子嗣較為重視,六皇子雖然失去了生母的庇護,但仍有乳母陪伴在側,然而在深宮之中,勢力眼眾多,常人皆喜歡捧高踩低。
即便皇帝偶爾過問,他的生活也頗為艱辛,學業和狩獵都未能得到老師的充分關注。
但事實勝於雄辯,六皇子勤奮刻苦,並未放棄自己。
在這樣的困境中,他依舊努力學習,終於在此次比賽中一舉奪魁,成為了皇上重點關注的物件。
“陛下或許早已洞察一切,他擅長狩獵,又怎能看不清皇子們的真實情形呢?”柳雲曦說道。
“確實如此。”
屠氏對此深表贊同。
那些圍獵場的規定已經沿襲多年,如果不是發現了其中的不妥之處,皇上又怎會輕易地做出更改呢?
“然而,這些並非我們應當過分關注的焦點。畢竟,現在的規則已經是公正無私,而你無疑是我們之中最為傑出的。”說到這裡,屠氏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柳雲曦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突然,院子裡傳來一陣低沉而沉悶的聲響,似乎有人潛行而入。
兩人的表情立刻變得警覺起來。
此次圍獵,皇上親臨現場,御林軍的防守必然森嚴,絕非什麼無關人士可以隨意進入的。
如果有正當理由的人,他們大可以從正門光明正大地求見。
選擇翻牆而入,足以說明此人的身份必定非同一般。
屠氏看著柳雲曦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她將手指輕放在唇邊,示意柳雲曦保持沉默。
即使院外有御林軍巡邏,但他們的增援仍需時間。
而這位潛入者若要突然闖入屋內,控制她們二人,其速度必定遠快於御林軍的到來。
柳雲曦並未發出任何聲響,而是全神貫注地觀察著窗外的動靜。
屋內蠟燭的微弱光芒,讓她們得以隱約辨認出門外之人的輪廓。
那人身形魁梧,顯然是個男子。
紅鶯和臥蠶緊張地咬著嘴唇,雙手焦慮地絞在一起。
誰能想到,就在即將返回京城的最後一夜,竟然會發生如此離奇的事件。
如果真的有不良之人潛入,危害到主子們的安全,那該如何是好?
透過窗紙,她們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個人影逐漸逼近門口。
他似乎受傷不輕,行走之間並未搖搖欲墜,但步伐明顯有些遲鈍。
就在他即將到達門口的那一刻,紅鶯和臥蠶同時舉起手中的凳子,準備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將凳子猛地扔向對方。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對方竟然輕鬆地伸出手,將兩人的攻擊全部接住。
這時,屠氏和柳雲曦不禁面露驚訝,“長寧侯?”
沒錯,站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長寧侯褚祺瑞。
他此時正站在那裡,一隻手擋住了紅鶯和臥蠶的攻擊,成功地避免了被凳子擊中的命運。
紅鶯和臥蠶原本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