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作為身邊的人,她還是忍不住要勸上幾句。
“你哪裡懂得其中深意?”徐芊芊蹙緊了眉頭,“他怎能容忍三妻四妾的存在?我志在仕途,怎能陷入這種爭風吃醋的紛爭?那個尹姨娘不過是個攀附權貴的丫鬟,等我與玉京和解之後,首要之務便是將她打發走。”
她的語氣激烈而尖銳,顯然對夢琴的言論感到不悅。
夢琴猶豫片刻,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徐芊芊整日深居簡出,對外界的變化一無所知。
尹姨娘手段高明,心機深沉。自玉京與徐芊芊爭執之後,她便一直陪伴在玉京身邊,輕聲細語地安慰,把握著分寸恰到好處。
再加上樑側妃的支援,玉京已連續兩晚都留宿在她房中。
徐芊芊若早知此情,或許還能輕易對付尹姨娘,但現在卻不同了。
尹姨娘已藉機鞏固了自己在玉京院中的地位!
徐芊芊原本可以稍微發發脾氣後,利用玉京的愧疚之心來解決尹姨娘,但她卻執意過度爭執,這下反而陷入了困境……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許多事情徐芊芊或許未能洞察,但夢琴卻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徐芊芊卻不願聽從身邊人的忠告,固執己見,最終連夢琴也不想再多言。
因為說得再多也是徒勞,甚至可能招致斥責。
夢琴靜靜地站在一旁,微微低頭,臉上的神情難以捉摸,態度卻極為恭敬。
徐芊芊起身道:“不成,快為我梳理髮髻,更換衣裳,我絕不能容忍那等小人離間我與玉京。”
夢琴默不作聲,為她精心打扮,欲將一枚精緻的髮簪插入她的髮髻。
徐芊芊素來不喜繁華裝飾,玉京雖常送首飾,但都堆放在桌上,未曾佩戴。
在前文中,徐芊芊對佩戴首飾的態度頗為冷淡,甚至帶著一絲不屑。如今,與玉京之間的齟齬使得她對他送的首飾產生了複雜的情感,或許在心底暗暗期待著,若再次戴上那些飾品,心中的愉悅或許會超乎自己想象。
然而,徐芊芊的態度依舊堅決。
“不必了,我對這些奢侈品並無興趣。”她的話語堅決而果斷,似乎對那些閃耀的飾品不屑一顧,“就如同我日常的裝扮一樣,簡單自然便是最好。我不喜歡這裡的人們過分裝飾,頭上佩戴過多飾品,難道不覺得沉甸甸的嗎?我偏愛那份簡約與清新。”
在徐芊芊的腦海中,尹姨娘那滿頭的珠光寶氣顯得那麼俗氣,她心想,那樣的人不過是膚淺的庸脂俗粉。
玉京之所以會被她所吸引,不過是因為自己與他之間產生了短暫的爭執。
等到他們重修舊好,尹姨娘又算得了什麼呢?
夢琴靜默了片刻,竟然真的將手中的髮簪輕輕地放回了首飾盒中,沒有進行任何的規勸。
她心中明白,無論自己再說些什麼,徐芊芊也不會放在心上。
反而可能會再次指責自己,將彼此進行比較,讓自己陷入庸脂俗粉的行列。
夢琴對此感到厭煩,因此也不想再多費口舌。
於是,徐芊芊以一種清新脫俗的姿態走出了房間,自信滿滿。
恰好此時,她與在外閒逛的梁側妃相遇。
梁側妃似乎已經從女兒那裡聽到了一些風聲,臉上的表情異常難看,“在屋內閉關多日,今日終於肯露面了嗎?”
徐芊芊微微握緊了手指,但並未回應。
“芊芊,我必須得說,男子擁有妾室是極其尋常的事情。哪個豪門的主母會在意這些?平日裡,她們甚至會主動為丈夫納妾以增添情趣。我並不要求你做到這種地步,但至少不要總是板著臉。你看到了玉京手臂上的傷痕,怎能如此衝動?”
梁側妃的話語中帶著明顯的責備,她的語速不緊不慢,卻字字誅心。
徐芊芊強忍著心中的憤怒,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側妃娘娘,尹姨娘難道不是您送給玉京的嗎?玉京尚未迎娶妻子,您就為他送去了妾室,難道其他豪門的主母也是這樣做的,丈夫還未成親就已經有了妾室?”
這一次,徐芊芊的話語顯得格外機智。
她連續的發問讓梁側妃無言以對。
確實,或許其他人家中真的有妾室,但在主母懷孕之前,妾室必須服用避孕藥物,絕不能搶先於主母生下孩子。
而且,為了表示對新娘的重視,婆家通常會將妾室嚴格約束,寵妾滅妻的行為在西魏是不被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