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韓思瀾難以置信地開口:“我二哥即將立下赫赫戰功,你難道不打算與我二哥重修舊好嗎?”
韓玟煜在薊州治理水患的名聲早已傳遍,韓思瀾深信,這次,他同樣能夠圓滿完成皇上的使命。
屆時,他必將榮歸故里,接受朝廷的封賞。一個四品官員的職位,對他而言,不過是囊中之物。
在京城之中,誰不交口稱讚柳家二公子年紀輕輕便榮登四品官職,堪稱年少有為,獨步朝堂?又有何人能與之匹敵?
然而,柳雲曦若是錯過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與她的二哥和解,難道她的頭腦真的出了問題?
柳雲曦輕蔑地笑了笑,言語中滿含譏諷:“你們似乎忘記了,是我主動休掉了韓玟煜,我自然不願與他有任何瓜葛,才會選擇休夫。”
“如果你們的話題僅限於此,那麼請便。”
話音剛落,她便在紅鶯的攙扶下轉身,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屑施捨給韓老夫人和韓思瀾。
武威侯府的家丁趁機將這對尷尬的母女逐出門外。
韓老夫人和韓思瀾顏面掃地,歸途中兩人皆是心情沉重。韓思瀾哭泣不止,她的及笄禮難道就這樣泡湯了嗎?
韓老夫人語氣堅決地說:“柳雲曦顯然是要對我們進行報復,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暫緩舉行,等你哥從外地回來,到時自然會有人爭相討好我們。”
及笄禮並非一定要在生辰當天舉行,但選擇這一天更能彰顯女子受到的重視。
然而,此刻賓客難求,韓老夫人不願女兒成為笑柄,便將希望寄託在兒子身上。
先前他兒子受封賞,那些權貴們不都是迫不及待地靠攏嗎?這次玟煜定能再創佳績,屆時還擔心沒有賓客嗎?
說不定屆時來賓如雲,連座位都難以容納!
韓思瀾抽泣著問:“二哥究竟何時才能歸來?如果他拖延太久,我的美好時光豈不是要浪費?”
“你為何如此心急?”韓老夫人握緊韓思瀾的手,“等你二哥在皇上面前嶄露頭角,屆時你嫁的人必然更加顯赫,現在的那些求婚者不過是些次品,我根本看不上。”
韓思瀾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緊握拳頭說:“等我二哥回來,我們韓府必將煥然一新。今日的恥辱我定會銘記在心,將來柳雲曦就算悔不當初,我也絕不會讓她成為我的嫂子。”
韓老夫人同樣神色凝重,她決心只要自己還是韓府的老夫人,柳雲曦就別想再踏入韓府一步。
柳雲曦對這些人的幻想一無所知,春日臨近,她名下的眾多田莊都已進入播種季節。
過去一年,她在京城耗費了太多時間,現在是時候出去散心,遠離那些讓她感到厭煩的人了。
想到這些,柳雲曦便讓紅鶯和陳雲做好出行準備,在一個清晨從武威侯府出發,踏上了巡視田莊的旅程。
兩天後,馬車抵達汴梁,城內尚且寧靜,但郊外的連綿耕地仍被未融堅冰覆蓋,百姓們只能用鋤頭敲碎冰層,艱難耕作。
柳雲曦的田莊也不例外,面對焦急消瘦的佃農,她留下了足夠的銀兩,讓他們不必焦慮,並在汴梁城中購買了大量的粥米,分發給街頭的飢餓流民。
紅鶯對這些災民的遭遇深感同情,一有空便協助分發粥食。幾日後,天氣轉暖,地裡的冰雪終於融化。
柳雲曦終於有機會帶著紅鶯在汴梁遊覽,這個城市實際上風景如畫。她租了一艘小船,在著名的湖泊中盪漾,享受著難得的寧靜與愉悅。
正當沉浸在歡樂愉悅之中,兩人乘坐的小舟突然與一物猛烈碰撞,她們在船板上猛地一震,差一點就栽進了波光粼粼的湖中。
船伕焦慮的聲音從船外傳來:“兩位貴賓是否無恙?”
紅鶯緊張地瞥了一眼自家的小姐,確認她毫髮無損後,才略微放下心來。然而,對於船伕,她卻沒有那麼和顏悅色,語氣生硬地說道:
“你難道就不能多上點心?若是傷到了我家小姐,那該如何是好?”
船伕急忙辯解,“誰知會突然冒出一艘船來,兩船不小心碰撞,這位貴賓,小的真的不是有意為之。”
柳雲曦拉住了還想爭辯的紅鶯,此時小船終於恢復了平穩,她和紅鶯一同步出船艙。
船伕方才提到他們撞上了別人,無論是出於人情還是道理,都應該出去相見。柳雲曦本已經想好了見面的措辭,但當她走出船艙,看到對面船上的人時,她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只見對方船上那人身穿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