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曦追求的是萬無一失,她心中隱隱有著一種直覺,這件事背後必有蹊蹺。長寧侯老夫人曾提及邊關可能不太安寧,或許此事與此有關。
長寧侯的威名傳遍天下,廖管事當然知曉他乃西魏的戰神,這讓他心中的疑慮減去了大半。
回想起主僕多年來的栽培與恩情,這位年逾半百的男子不禁淚眼婆娑,淚水溼潤了眼眶。
當夜,柳雲曦回到臥房,紅鶯為她梳理洗漱時,無意中發現她手指上的傷痕,驚呼道:“小姐,您的手怎麼受傷了?”
柳雲曦這才想起袖中的藥瓶,取出遞給紅鶯,輕描淡寫道:“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擦傷,隨意塗抹些藥膏便可。”
紅鶯愧疚不已,一邊自責,細心地為柳雲曦敷藥,說道:“還好小姐您隨身攜帶了藥膏,否則此刻藥鋪早已打烊。”
柳雲曦微微斂唇,心想,哪裡是她的細心?這瓶藥的主人,其實是那位威嚴而清冷的長寧侯。
這個秘密,自然不必告訴紅鶯。
不得不說,褚祺瑞的藥膏效果非凡,塗抹之後傷口立刻感到一陣清涼,舒適無比。
紅鶯敷好藥後,望著鏡中的小姐,忍不住詢問:“小姐,咱們接下來還需在薊州逗留嗎?”
她剛剛提到,朝廷正在調查此事,他們不宜插手。
那麼,他們是否繼續留在薊州?
“不必了,”柳雲曦心中早已有了決斷:“咱們明日好好休息一日,後天便啟程返回京城,靜待長寧侯的訊息。”
紅鶯雖不解其中之意,但並未多問,只是細心地侍候柳雲曦安歇。
他們在薊州的這段日子,長途跋涉,疲憊不堪。
次日,柳雲曦盡情地睡了一個好覺,也讓馬兒享用了一些上好的草料,為接下來的旅程做好準備。
這一次返回京城,廖管事將不再隨行。他還有重任在身,需前往邊關籌措鐵鋪。當柳雲曦等人再次踏入京城,距離他們離開已過去了二十多日之久。
柳雲曦方踏入府邸,便聽聞家中僕役稟報,數日前,朝中首輔夫人屠氏已遞上了拜帖。
提及屠氏,柳雲曦的記憶如泉水般湧上心頭。她們曾在皇后娘娘壽辰盛宴上交談甚歡,屠氏性格開朗直率,滿懷善意,這讓柳雲曦對她產生了深深的好感,自然願意與她深交。
於是,她迅速揮毫寫下邀請函,封裝完畢後,命紅鶯親自前往首輔府,代為傳達她的邀請之意。
紅鶯攜著邀請函離府而去,不久便帶著屠氏的回話歸來,“小姐,屠夫人言,今日家中的老夫人身體抱恙,她需在家中侍奉,但答應後日必定登門拜訪。”
柳雲曦輕輕點頭,目光轉向桌上的賬本。她已離開京城半月之久,此刻自然要檢視一下旗下店鋪的經營狀況。
紅鶯在一旁躊躇了片刻,終究按捺不住好奇心,說道:“小姐,我前往首輔府遞交邀請函時,無意中聽到了一些關於韓府的訊息。”
韓府?
柳雲曦的視線終於從賬本上移開,她的心中升起一絲疑惑。在她離開京城的這些日子裡,韓府是否又發生了什麼大事?以至於連送邀請函的紅鶯都能聽到風聲。
想起韓府那些人,柳雲曦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寒意,她問道:“什麼訊息?”
“據說韓玟煜已經返回京城,而且他還帶回來了一位女子。”紅鶯微微皺眉,繼續說道:“他之前不是宣稱要與徐芊芊一生一世一雙人嗎?然而,徐芊芊即將臨盆之際,他卻前往汴梁,並將那位女子帶回京城。這件事已經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現在京城裡議論紛紛,說書人已經在茶館裡講述這段故事了。”
紅鶯曾去過汴梁,她猜測那位女子很可能就是葉若熙。
說書人總是訊息靈通,他們對新鮮事物的瞭解總是最快,而且擅長在講述中加入自己的想象和渲染。
之前柳雲曦奉旨休夫的事,他們在茶館裡講了整整半個月。
在說書人的口中,柳雲曦當時一掌將韓玟煜和韓老夫人擊暈,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寫下了休夫書。
如今,韓玟煜剛被休便帶回女子的事情被他們得知,他們定會藉此大做文章。
紅鶯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她愉悅地說道:“徐芊芊之前不是很囂張嗎?現在韓府肯定亂成一鍋粥!看她還有什麼可驕傲的,說不定都已經氣得快要發瘋了!”
柳雲曦的注意力轉向了一個新的問題:“管事有提及那掌舵船伕的長相嗎?”
廖管事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