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紅鶯步履匆匆地帶來了一個令人矚目的訊息——皇上已踏上了離去的路程,離開了榮恩寺。
而柳雲曦心中暗藏一絲期待,因為這一天正是陛下曾經答應過的期限。
就在這一天,韓玟煜從朝堂歸來,直接召集了韓家的長輩們。
眾多長輩陸續步入了韓老夫人所居的榮禧堂,進行一場至關重要的集會。
一番簡單的寒暄過後,韓老夫人便決意披露心中的打算。
韓家的長輩們對韓玟煜這位狀元的賞識之情溢於言表,聽聞他要降低妻子的地位,紛紛皺緊了眉頭,流露出幾分憂慮,“那畢竟是皇上親賜的婚姻,沒有聖上的明確指令,此舉會不會對你未來的仕途產生影響?”
韓老夫人卻滿懷自信地說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柳雲曦作為正室,卻毫無婦德,不容許家中其他女子懷孕,這不是意圖斷絕我兒的後代嗎?即便是皇上得知,也不能對此有何微詞!”
幾位長輩聽後紛紛點頭,認同了韓老夫人的觀點。韓玟煜身為狀元,深受皇上的恩寵,且剛一回到朝堂便被賦予要職,他的功績也是有目共睹的,料想此事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這時,韓玟煜神情嚴肅地行了一禮,語氣凝重地說道:“今日之所以召集各位長輩至此,是為了見證一個決定。降低柳雲曦的地位,的確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但她在孝順和夫婦之道上均有過失。我雖憐憫被休之女子的不易,但仍然決定剝奪她作為正妻的身份。”
長輩們相互對視,一個是孤立無援的婦人,一個是宗族中才華橫溢的狀元,他們毫不猶豫地站在了韓玟煜的一邊。
大族長捋著鬍鬚,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讓人將柳雲曦傳來此地,對質一番,然後我們共同見證貶妻文書的簽署,再向官府申報。”
韓玟煜的一名親信小廝腿腳麻利,很快便將柳雲曦帶到了榮禧堂。此時已近正午,柳雲曦踏入正廳,只見廳中坐滿了人。
她環視一圈,那些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這些人曾是韓玟煜在薊州時她親手款待的客人。
韓家的長輩們望著柳雲曦那淡然而又平靜的目光,不知為何心中感到有些不安,但想到韓玟煜之前的請求,他們還是鎮定了心神,問道:“柳雲曦,你是否一入門便掌控了韓家的家政大權?”
“是的。”柳雲曦語氣平靜地回答。
大族老聽後略感安心,語氣嚴肅地說道:“你剛進韓家門,便賦予了最高的禮遇,但你仍不滿足,竟然還損害夫君的子嗣,對長輩不敬!這已經觸犯了為人妻子的原則!現在玟煜寬宏大量,還願意給你保留妾室之位,你若是沒有異議,就在這文書上簽字,保全彼此的顏面!”
話語落下,便有人將紙筆置於柳雲曦面前。她低頭審視,只見紙上歷數她的罪狀,最後註明剝奪她正妻的身份,貶為妾室。
柳雲曦抬起頭,目光如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韓思瀾站在韓老夫人身旁,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得意。
除了他,其餘之人或是滿懷敵意,或是眼神複雜,或是心懷愧疚,整個房間充斥著負面情緒,無一人站在柳雲曦這邊。
感受到背後空無一人,柳雲曦的眼中閃過一絲溼潤,但旋即她的眼神變得堅定而冷酷,“我拒絕。”
她拾起頭,目光堅定地從眾人臉上掃過,語氣堅決而有力:“我不同意。要麼我們和離,要麼我將直接向官府提起訴訟,我相信皇上不會坐視不理!”
在那日的榮恩寺中,陛下雖然口頭應允了她的懇求,但今日才剛剛踏回金碧輝煌的皇宮,日理萬機的龍顏還未來得及眷顧那樁承諾。
誰料韓府之人竟然就在這敏感時刻召集了族中長老,意圖將柳雲曦貶為妾室,上報官府。她乃是柳家的血脈,豈能讓父母兄長蒙羞!
韓老夫人聽聞此言,眼中瞬間掠過一絲驚慌,旋即又嚴厲斥責:“你這是瘋了嗎?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自身有過,我們卻賦予你名分,你非但不領情,反而想要誣陷我兒玟煜於官府之前!”
柳雲曦幾近笑出聲來:“你們在我面前大談一日夫妻百日恩,真是厚顏無恥。我自嫁入韓府,對這個家的貢獻何其巨大,明明是韓玟煜辜負了我,到頭來你們卻逼迫我屈身為妾,你們心中是否還有一絲人性?”
韓老夫人對韓玟煜的偏愛溢於言表,聽聞柳雲曦敢在面前指責韓玟煜,臉色頓時陰沉如水:
“你家中早已無人,不再自詡武威侯之女。那不過是個虛名罷了,是你父親用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