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青一哭,唐冶就發慌。
他鬱悶道:“你哭什麼?你打電話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啊,你該不會是以為一個電話真的只起到噁心人家一下的作用吧?”
“沒有,我確實天真了……”葉青青已經哽咽起來了,她有種自己犯罪了的恐慌感,“那邊,那邊報警了沒?”
“早說了,他不敢。”
“……所以更鬱悶了,所以他氣癱了?!”葉青青覺得更是自己的鍋了,“媽呀,他現在是不是生不如死啊?”
“如果治不好……也不算生不如死吧,他有錢有後,坐輪椅還不用自己走動,說不定反而滋潤了呢?”
“你毛病啊怎麼可能癱了還滋潤的!哎我不行了,我要好好想想……你爸還不知道吧?”
“不知道,但快了。”
“要瞞著他嗎?”
“不用,也不用特地告訴,順其自然。如果我爸真的在意他的下場,那遲早會知道的。”
“哎……”葉青青唉聲嘆氣,“我今兒個怕是要睡不著了。”
“沒事,安心去睡吧,說不定明早他又好了呢,到時候你更鬱悶了。”
葉青青想了想,痛苦的發現他說得真對。蔣志洲氣到癱瘓她害怕了就不開心,可蔣志洲要是馬上好了,她還是會不高興。
真難。
做反派原來這麼難。
她唉聲嘆氣的掛了電話,去旁邊開封菜買了點炸雞漢堡補償自己夭折的午飯,回到了辦公室。
下午,魏簡還是沒回來,似乎她不過來,社裡領導就不打算找她談續簽的事情,她便管自己摸著魚,偶爾用微信和其他同事交流著可有可無的八卦。
她總是在等唐冶回覆一些新訊息,可是一直沒有,這種等待特別焦心,她甚至開始懷疑下一個來找自己的會是警察叔叔。
黎老師的口風很緊,一直到快下班了,都沒人知道魏簡請假的原因。葉青青提著包走出出版大樓,在街頭茫然無措,很想去蔣志洲的醫院看看,但又不知道是哪個醫院;轉念一想如果自己真的知道了,她也不一定會真的就敢過去了……
她在樓梯上發呆,一眼望過去,卻發現有人正在大門旁的石獅子旁一樣發呆。
方凜。
他一身休閒裝,短髮夾著銀灰,看起來很是清爽有範兒。他手裡鬆鬆的捧著一個紙盒子,就算一把年紀了,看著也像個初戀的老青年,很有點可愛的感覺。
他此時怔怔的看著面前的車水馬龍,神色空白,似乎什麼都想,但也貌似在思索什麼。
“方老師,”葉青青忍不住了,走過去,“您在這兒做什麼?”
方凜一愣,回神看到她,失措了一下:“哦,青,青青啊,你下班了?”
“是啊,”葉青青又問,“您過來是……找朱儁老師?”
“哦,我……”方凜遲疑了一下,“我是來找你的。”
“啊?”葉青青一愣,“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你知不知道……哎,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葉青青笑了:“跟我您還客氣什麼,說吧。”
方凜點點頭,一鼓作氣道:“就是你也知道那個,蔣志洲,好像是你直屬上司的,公公吧?”
“對,”他提到蔣志洲,葉青青精神一震,“所以?”
“我今天聽到訊息,他好像生重病了……很突然的。”
葉青青:……沒錯我乾的。
“我,想去看一下。”
葉青青眨眨眼:“看望?慰問的那種?”
不會吧,這也太聖母了,人家已經實錘害你坐牢二十年了!你要點頭我把你腦殼敲出來!
幸好方凜猶豫了,他遲疑了一會兒,嘆氣:“我也說不上來,他們應該不會覺得我去是好意,我也不是真的關心他,但我總覺得……應該去看看。”
葉青青都聽迷糊了,看來他確實挺糾結的,便只能問:“那您找我是……我不知道他的情況啊。”
“我只是想著,他是你直屬上司的公公,你可能比我有更正當,和友好一點的理由,去看望,他。”方凜聲音越說越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啥?去看望直屬上司的公公?這馬屁拍得也忒遠了,哪個朝代的流行啊?方凜有時候還真是天真的可以誒,而且他難道不知道她為了他已經和自己直屬上司撕逼撕到迴天乏力了嗎?
葉青青哭笑不得:“方老……”
“當然,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