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聽風口中,月禾清楚地聽到了這兩個地名,加上一望無際的竹林,可以推測這裡便是苦竹林。
他們這一路大概用了一刻鐘,若是走路,只怕更慢。
宋玄沂點了點頭,又想著是晚上,月禾可能看不見,於是“嗯”了一聲。
聲音也很輕,但是足夠讓月禾聽到了。
說完,宋玄沂便朝著一個方向走去,月禾急忙跟上。
竹林裡只有風過時的“嘩嘩”聲,月禾為了避人耳目,即便心裡有疑問,也不再開口。
宋玄沂帶著她走出竹林,現在景色和剛才又有不同,碧綠的湖水被夜風吹皺,層層疊起的波瀾一層推著一層前進,最終消失在月禾腳邊。
月亮的光影映照在湖水中,像是天空掛出了兩個月亮一般,湖面被朦朧的月色籠罩,正是水天一色,美不勝收。
兩人剛到地方,月禾耳朵動了一下,現下萬籟寂靜,她卻聽到了一陣“窸窣”聲。
不等來人走近,月禾手中已經捏上了銀針,即便是在夜色下,她依舊能找到對方的穴位。
電光火石間,月禾手中的銀針已經抵住了來人的脖子:
“脖子這裡這裡有天突穴,要是亂動,我這銀針刺下去,你下半輩子只能在床上躺著了!”
那人果然沒有動,似乎是被月禾嚇住了。
“王爺,此刺客行蹤看著像是直奔你而來,盧管家大抵已經知曉我們過來了。”
月禾皺眉看著宋玄沂,手中的銀針狠狠抵著來人的脖子,力道不減半分。
“你派出去的人,或許已經暴露了。”
宋玄沂看著月禾,淡然道:“這是本王的人。”
!
月禾一愣,仔細看了看被銀針抵住脖子的人,這才發現那人穿的確實是宋玄沂貼身侍衛的料子。
且此人的長相,竟然和聽風有諸多相像之處。
於是月禾只好訕訕收回手中的銀針,朝著來人問道:“你和聽風是什麼關係?”
“啟稟王妃,我叫疏雨,是聽風的姐姐。”疏雨神情冷淡,即便剛才被針抵著,也看不出臉上有什麼情緒。
疏雨一開口,月禾這才聽出來這人是個女子。
“王妃好身法,竟然能這麼快的時間用銀針直指我的命脈。”疏雨由心感嘆。
她這一番話,惹得宋玄沂也注視起月禾來。
月禾及時道:“阿孃留給我的醫書上,有許多強身健體的圖畫,我便照著練習了一段時間。”
宋玄沂果然不再用那種疑惑的眼神看她,而是轉向看著疏雨,聲音冷漠,“如何了?”
“已經來了,他們在另一邊,只不過還沒登上湖心亭。”疏雨立刻換上嚴肅的神態,恭敬地回答道。
“我們先一步去,守株待兔。”
宋玄沂說完,疏雨便用食指彎成一個弧度放在唇邊,吹出類似蟬鳴的響聲。
下一刻,碧水潭上朦朧的煙霧四起,月禾看到煙霧裡有模模糊糊的人影往她們行來。
隨著煙霧中的人影靠近,月禾這才發現是一個帶著雨笠的男子。
小船靠岸後,宋玄沂抬腳往船上走去。
疏雨站在後面,朝著月禾道:“請吧,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