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能得大漢天子喜愛,便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即便無法得大漢天子喜愛,以你的身份,兼具維繫兩邦友好之職,於日常起居上大漢也不會虧待。
而憑藉大漢的物資與國力,這份不虧待已經能讓你生活得不必烏孫差,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烏孫公主諷笑:“既然這麼好,你為何不自己上?”
本以為正使會駁回來,哪知正使點頭:“大漢乃天朝上國,若是可以,我自然願意。
但我一介臣子,又無驚世之才,何德何能讓大漢看中,特許留朝?”
烏孫公主頓住,多看了好幾眼,見他神色認真,目露嚮往,可見所言是真心實意,瞬間一口氣堵在喉頭,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正使又道:“倘若公主不願意,此事便作罷,待出使結束隨臣等回國便是。”
烏孫公主訝異:“你們讓我來不就是把我當做禮物送給大漢皇帝陛下的嗎?怎麼禮物不送了?”
“以公主意願為主。”
烏孫公主神色動了動,忽而再度嗤笑:“以我的意願為主?你們不過是怕我若牴觸情緒太高,在面上表現出來,或是做出點什麼,惹怒大漢陛下,於你們聯盟不利,反而有害吧?”
正使低頭。
這點他無法反駁。
烏孫此來是為交好,不是結仇。
烏孫公主深吸口氣。
說得好聽,她可以回國。
但是她身為昆彌最喜愛的公主,享受子民供奉,滿身尊榮,卻不願意為烏孫犧牲。
回去後,他人會怎麼看她?昆彌還會待她如初嗎?她還會是那個高高在上,雍容尊貴的公主嗎?
她不是不願意為烏孫犧牲,但她討厭這種被當做禮物送給他人的感覺,更討厭一輩子困守宮牆,還是在異國他鄉的宮牆,舉目望去,無一人是她族親故友。
她甚至漢話都說不明白,只能聽懂那麼兩三句。
大漢雖好,可一切都是如此陌生。
烏孫公主垂在身側的雙手抖了抖,轉瞬又握緊,深吸口氣:“正使放心,本公主臨行前已經答應了父王,知道怎麼做。
你回院吧,我想一個人逛一逛,靜一靜。”
正使以為她想通了,鬆了口氣,行禮告退。
等他離開,烏孫公主回望樓蘭院落方向,一步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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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轉瞬即至。
這場十幾個國家聚首的國宴到來。
在劉據看來,與以往正旦宮宴沒什麼太大區別,甚至人還沒少一些。
畢竟正旦宮宴是君臣同樂,稍微有點品級頭銜的都可以來,還能帶家屬。
烏泱泱一大堆人。
國宴不同,規格更高,能進場的人不多。
因而所需場地小一些,不必去池苑,殿中即可。
傍晚,使團依次進宮,由鴻臚寺官員引領入席,一路上邊走邊看,感受著東方宮廷建築的魅力。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
廊腰縵回,簷牙高啄。
各抱地勢,勾心鬥角。
1莊嚴肅穆,巍峨壯麗。
等所有人到場,劉徹終於姍姍來遲。
甫一露面就引得眾人行禮拜見。
劉徹免禮賜座,開口慰問使團。
無外乎是可習慣長安水土,這幾日太子安排的行程可還滿意等場面話。
使團一一回答,自然都往好了說。
彼此寒暄結束,進入歌舞環節。
不管喜歡看的不喜歡看的,在這種場合,都表現的規規矩矩,好似興致盎然。
唯獨劉據,撐著下巴偷偷眯眼養神,在他快要真睡過去的時候,歌舞進入尾聲。
使團出列:“大漢皇帝陛下,我們也準備些表演,想獻給陛下。”
劉徹自然應允。
劉據坐直身子,來了來了,正片終於來了。
如他所料,最先出場的是烏孫公主。
西域的舞蹈與中原大不相同,音樂也是風格迥異。
別說,還真讓人有耳目一新之感,不知不覺沉醉其中。
尤其領舞的烏孫公主長相豔麗,是個美人,還是與中原女子不一樣的美。
這於劉徹而言,就好比吃慣了烹煮之物的人,突然發現食材還能爆炒。
那滋味,懂得都懂。
一舞終了,劉徹意猶未盡,好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