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過道上幾個小學生擠得差點站起來。他一下子非常不適應,感覺頭皮都開始發麻。熬完那一趟到終點站之後,鍾邱沿跳下車去買了瓶飲料給他。
&esp;&esp;周存趣說已經好久沒見過滿車廂疲憊的人。大家一大早坐上公車,日日週而復始,這段奔忙結束了,就換輛公車換段路程繼續。
&esp;&esp;鍾邱沿說他一開始上班的時候碰到早晚高峰期也特別不耐煩。但是他的母親,鍾家村著名思想家邱雪梅女士說:“早晚大家都有地方可去不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嗎?”
&esp;&esp;一般開到午後,走一路就不會上來幾個人了。快到末站的時候,車上只有做司機的鐘邱沿和唯一的乘客周存趣了。他們一個在車頭開車,一個坐在車尾看著雜誌。車上的手拉環寂寂地左右搖晃。報站音響一下,車子靠站臺停下,車門開合,再啟動。一場小型的儀式。
&esp;&esp;傍晚最後一趟車的時候,上來一個男人抱著一個紙箱子坐到周存趣身邊。鍾邱沿剛啟動車子,又突然停下來,推開駕駛位的擋板走過來,跟抱紙箱的男人說:“齊老師,你今天怎麼帶了一箱兔子坐車啊?公車上不能帶家禽寵物,怕有味道。”
&esp;&esp;老齊說:“電視臺邊上的草叢裡撿的,都蔫耷耷了,你看。”一窩兔子和老齊眼睛圓溜溜地看著鍾邱沿。鍾邱沿一時語塞。周存趣在邊上說:“有沒有人能來接你一下?坐公車的話,兔子很容易暈車的。”
&esp;&esp;周存趣幫著他把一箱子兔子帶了下去。兩個人站在站臺上等人來接。蠻快就有輛黑色轎車急匆匆過來,車裡的男人降下車窗,皺眉問道:“你又哪裡撿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