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煙花絢爛,滿城熱鬧。
吃完飯,懷夕告辭,宋晚霽出門相送,兩人沿著長街慢慢地走,沿路都是拿著花燈的孩童,頭頂是如星辰一般的煙火。
兩人都沒有說話,走到長街的盡頭,懷夕止步,行禮:“告辭!”
“道觀的文書我準備好,你讓八狗去衙門裡取。”
“好,多謝!”煙火之下,兩人一南一北,背道而馳。
懷夕上了馬車,街上人多,四處都是人,車行如蝸牛一般,直行了一個時辰才到家,懷夕精疲力竭,倒床就睡,睡之前還不忘叮囑魅和阿藤:“這京都可不太平啊,既然有妖氣就證明有妖啊,你們可別到處亂跑。”
“放心,我們才不會離你左右的。”魅往床邊擠了擠:“莫不是江府的那棵桃花樹成精了?”
“桃花精!”阿藤身子抖了一下:“我不一定打得過。”
魅嗤笑一聲:“以往你不是很逞強的嗎?現在要見真章了就退縮了,呸,膽小鬼。”
“你才是膽小鬼。”阿藤嘴上不饒人:“你就是鬼。”
“哼,我現在是魅。”
“都滾出去!”懷夕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就像趕蒼蠅一般,一妖一魅輕車熟路地出了臥房,在外面吵得難分難捨。
這一覺簡直睡得紛紛擾擾。
接下來的日子,懷夕就沒有這麼清閒了,幾乎天天都被八狗帶到道觀裡去,因為請了匠人休整,裡面亂糟糟的。
整整一個月,待到八月,道觀已經休整好了,裡面供奉了不少天尊,倒是像模像樣的,為了招攬那些道士,懷夕還真是廢了不少功夫。
‘南山觀’的牌匾悄無聲息地掛了起來,並未大張旗鼓,即便如此,暗處也有不少窺探的目光。
懷夕並不著急,如姜太公釣魚一般,穩坐釣魚臺,反倒是許疏桐有些著急,進進出出看了好幾趟,也不見有香客前來,急得她灶裡的飯菜都飄出了糊味。
懷夕立在廚房門口,一身青色的素袍:“我又不指著這道觀賺米錢,你跟著著急上火幹什麼?”
許疏桐揮舞著鍋鏟,廚房裡煙熏火燎,她聲音又急又尖:“買這宅子就花了不少錢,還有修建這些神像,都是銀錢,我是想不通,有這些銀子多置辦些宅子鋪子不好嗎,起這麼一間道觀是為了什麼?”
懷夕輕笑出聲,被煙燻得轉了個身:“這道觀可不是用來賺錢的,是我敲開道門的敲門磚,日後,我可是要修習飛昇之法的。”
許疏桐透過濃煙看著她,似要被她氣笑了:“飛昇之法,若是道門這麼有本事,前些年就不會被朝廷追得四處亂竄了。”
懷夕仔細想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不過飛昇之路,萬萬人中或許只有一二人能飛昇,大多數凡人難有慧根,當然,這些大多數人中定然不包括自己:“飯好了嗎?我餓了!”
“好了好了,看看阿兄回來沒。”
“回來了,回來了!”許孚遠去買果釀去了,雖然他們不知道懷夕為什麼要起這麼一間道觀,但是隻要開門迎客,那就是生意,即便整整一天,一位香客都沒有,也該慶賀慶賀。
許疏桐很快整了一桌席面出來,雖然不是大魚大肉,也十分豐盛,只是她一張臉被燻得黑黢黢的:“爹孃年紀大了,睡得早,下次讓阿兄白日帶他們來轉一轉。”
許孚遠和八狗忙著斟酒,雖然就寥寥幾人,院子裡掛上燈籠,倒是顯得熱鬧了不少。
八狗一邊斟酒一邊說:“方才我們去酒坊買酒,聽說宋大人府上定了好些酒,宋大人要娶親了。”
“哦?”懷夕有些驚訝:“娶的哪家的姑娘,怎地沒有聽說,也不曾收到他的喜帖。”
“江府的小姐。”八狗倒是打聽得十分清楚:“應該就是上次我們在宋宅遇到的那個江小姐。”
懷夕有些啞然失笑,宋晚霽之前說只是把那江小姐當作妹妹,轉眼就要娶人當夫人,可見男人的話當不得真,她舉起杯中的果釀,酒香撲鼻,她對著月亮舉杯:“那江小姐也算是一良人,遙賀!”
許孚遠和許疏桐不認識這位宋大人,但是也知道南山觀能這麼順利地開門,是這位宋大人幫了大忙。
眾人舉杯說了幾句吉祥話,就又說到中秋節的事情了,中秋節要做月餅,許疏桐準備做些月餅放在鋪子裡售賣,閒談到大半夜,道觀裡有廂房,大家陸陸續續去睡了。
只是睡到半夜,突然傳來尖叫聲,懷夕猛然睜開眼睛,直接衝了出去,看到院子裡出現了一紅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