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鬧了這麼一場,食客們紛紛離開了。
許疏桐給懷夕和許孚遠送來吃食,笑著說:“託你們的福,今早能夠歇息了。”
懷夕吃了一碗湯麵,額頭沁出薄薄的汗水,四下看了看,開在街邊的食鋪,每日接待的都是三教九流的,許疏桐又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多有不便,她幾乎沒有猶豫:“這食鋪就直接關門,待會去尋鋪子,開一間正經的酒樓。”
那樣,許疏桐就能專門負責後廚,不必受這些閒氣。
開食鋪本金少,就算虧也虧不了多少,若是酒樓,做虧了,那就是傾家蕩產了。
許疏桐本能地拒絕:“不成,不成,我沒問題的,只是被說幾句渾話罷了,女子出來做生意,難免的。”
“你不要擔心銀子,開酒樓的銀子我來出。”
許疏桐搖了搖頭,抓著懷夕的手:“懷夕,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現在的能力不足以撐起一間酒樓,就算是你出銀子,我也不能隨意糟蹋,你說是不是?若是日後我有能力了,一定去開一間酒樓,但不是現在。女子做生意本就不易,若是這都承受不了,那就不如早些嫁人算了。”
許疏桐比自己想象的堅強,懷夕點了點頭:“好。”
這時一輛馬車停在食鋪前,窗牖簾子被掀開,露出謝予羨那張出塵的臉,他一臉驚喜地看著懷夕:“懷夕,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
不待懷夕答應,謝予羨就下了車,在懷夕身邊坐定:“早就聽說許家在這邊開了食鋪,一直都沒有找到,沒想到遇到了你,這就是許家的食鋪吧?”
許疏桐在一旁冷哼道:“謝公子沒有認出我們的食鋪,我倒是每天見到謝公子來給夫人買早食,這長街上誰不知道謝公子疼愛夫人,是位好夫君。”
最後三個字,許疏桐說得格外重。
謝予羨卻絲毫不在乎,反而沖懷夕笑了笑:“若是懷夕嫁給我,我也這樣對你,怎麼樣,要不要考慮考慮?”
男人,果然都一個樣。
懷夕利落地端起桌上的麵湯直接扣在了謝予羨的頭上:“不怎麼樣!”
謝予羨一怔,拿出帕子擦了擦臉上的麵湯,依舊笑著同懷夕說:“知道你生我的氣,但是放心,我娶你為平妻,到時候你和吳氏平起平坐,她不敢拿你怎麼樣的。”
這才懷夕真的是被氣笑了,這個謝予羨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她含笑看著他:“謝予羨。”
“嗯?”謝予羨一雙眼睛含情脈脈。
懷夕咬牙切齒,迅速地起身,一腳踢在他的肩膀上:“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
謝予羨一個不穩,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四周瞬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咦咦咦,又是這個夏懷夕。”
“是啊,就說她是潑婦了。”
“對啊,以後看到她就要繞道走了。”
許疏桐一盆潲水朝他們潑過去:“誰啊,嘴巴這麼臭!”
有被潲水濺到的人破口大罵:“你這臭婆娘,我看你的食鋪開不開得下去。”
“幹什麼,幹什麼?”眼見著圍著的人越來越多,市井監的差役趕緊擠了進來,大聲呵斥道:“再鬧事,把你們都下大獄。”
果然,聽說要下大獄,所有人都散了。
謝予羨狼狽地起身,滿身汙泥,卻依舊神情溫和:“懷夕,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但是,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鐵杵成針、愚公移山。”
懷夕已經不願意同他多說一句話了,拉著許疏桐:“走,回家!”
許還山和蘇元青今日要回良渚巷,正好他們一起去幫忙,剩下的就留給小工們收拾。
垂拱殿的早朝散了之後,趙溪亭又在選德殿接見了朝臣。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從趙溪亭登上皇位之後,東西兩府竟然握手言和了,早朝之中的各種政務推行的十分順利。
趙溪亭召見宰相陸九淵和樞相祝允明,是有要事交代:“朕準備親征!”
短短五個字,讓陸九淵和祝允明嚇得靈魂都出竅了,現在,皇家本就人丁單薄,聖上還未成親,誕下子嗣,若是此時親征出現了問題,江山危矣。
“雖然夏雲霞攜聖旨前往北境,但是焦守節在北境經營了十年,夏雲霞要收攏鎮北軍,為己所用,難也。”
“陛下,既然夏將軍已經簽下了軍令狀,她就該為此件事負責。”陸九淵實在不贊同趙溪亭親征。
祝允明也不贊同,黨爭的前提是江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