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檀巷,南山觀。
懷夕剛到門口,就看見李柔貞從馬車裡下來,一別數月,她的腹部已經隆起,臉頰豐腴柔和:“太師!”
婢子扶著李柔貞下了馬車,懷夕見她身子重,趕緊迎了上去:“我已經辭了官,喊我名字即可。”
李柔貞雖然不在開封府,但是朝中的訊息還是快馬加鞭地送到了她的手中,此時,她抓著懷夕的手,憂心忡忡:“若是你不在朝中,陛下年幼,如何鎮得住朝中重臣?”
懷夕在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天地爐都開啟了,朝堂的爭鬥已經算不得什麼了,卻還是安撫她:“不會有事的,我只是歸隱了,不是死了,若是朝中有異動,我還是會回來的。”
李柔貞這才鬆了一口氣,拉著懷夕:“莊子故已經給家裡來了信,說是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懷夕點了點頭:“那就好,日後你們好好過日子。”
“你去哪裡歸隱?我到時候去找你。”
“不知!”懷夕搖了搖頭:“若是選好了地方,給你寫信。”
李柔貞放心了:“說話算話,什麼時候走,我來送你。”
“不必了。”懷夕扶著李柔貞上了馬車:“我還要去良渚巷。”
李柔貞知道懷夕這是要去與許家人告別,也沒有耽擱她,乘著馬車就離開了,只是車行一段距離,她趴在窗牖上喊了一句:“一定要給我來信啊。”
懷夕笑著微微頷首,見她的馬車消失在巷子的盡頭,這才轉身要往南山觀裡去。
“懷夕君!”這時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巷子裡竄了出來,敖辰急得滿頭大汗,他知道懷夕住在南山觀裡,但是,他已經在此尋了多日,卻怎麼也尋不到南山觀的蹤跡:“那蚌妖著實厲害,如今整個西海也被他霸佔了。”
西海龍王命喪鎮龍塔,懷夕讓布穀鳥給敖辰送了信。
懷夕嘆了一口氣,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洩掉了一樣,抬步入了南山觀。
敖辰緊隨其後:“懷夕君,如今怎麼辦啊,不少龍族都命喪蚌妖之口,行雲布雨之事就無龍族可以做,天下即將大旱。”
“九龍為引,天地爐開啟。”懷夕聲音裡有深深地疲憊:“就算有龍族行雲布雨,天下也會大旱,不僅會大旱,世間一切都會化為灰燼。”
得知西海龍王命喪鎮龍塔,敖辰還來不及悲傷,就要應付蚌妖,親眼看見那蚌妖摧毀了龍宮,吞食了不少龍珠:“那也有百年可以轉圜,萬一三清老祖和佛祖出手呢?”
“姑娘,你回來了。”聽到動靜,八狗從廚房走了出來,一轉眼,馬上就要到清明瞭,他正帶著從從他們在廚房做青團。
山鬼倒是不摻合這些,在銀杏樹上睡覺。
八狗一出來,他身後跟著的從從和小魚也出來了,如今從從倒是知曉了一些人事,小魚依舊呆呆的,雙眼無神。
“九妹!”敖辰突然朝小魚跑去,抓著小魚的肩膀:“九妹!”
“啊!”小魚突然尖叫起來,她膽子很小,遇到這種情況也只是大喊大叫,身子都僵硬了。
懷夕在一旁微微抬眼,她帶小魚回來這些日子了,沒想到她就是九公主,抬步走向她,手心撫上她的眉心,一團亮光在她的腦袋中游走:“這個狸將,真是無恥!”
片刻後,眼前一陣亮光炸裂,小魚呆楞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一雙眼睛清透明亮:“五哥!”
敖辰喜出望外:“沒想到你在南山觀啊,我還派蝦兵蟹將到處找你呢,懷夕君,小九一向勤奮,若是她好好修煉,必然能行雲布雨,就算天地爐開了,我們也能堅持一些時日。”
“我,我也想學行雲布雨。”日盈珠裡的敖筠也開口了,如今龍族遭遇了大難,只餘他們這些幼龍。
小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到天地爐三個字,忙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子虛元君身邊的狸將,以九龍為引,開啟了天地爐。天地爐一開,最多百年,天上人間一切都會化為烏有。”敖辰憂心忡忡,解釋道:“而只有我龍族行雲布雨能緩解世間大旱,可是,我龍族遭遇大難,海中一蚌妖使得東南西北四海淪陷,整個龍族都入了其口。”
小魚駭然,她不知道在自己失去神智的這些日子發生了這麼多事,頓感焦慮:“我雖是父王之女,但我生來只是一隻鯉魚,鯉魚化龍,那是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五哥,我不行。”
“不行也要行!”敖辰被懷夕送去了東海,受東海龍王的教導,已經會了一些行雲布雨之術,只是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