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天寒地凍。
吾陽居的門在深夜被敲響了。
懷夕本來睡得半夢半醒的,突然聽到了敲門聲:“什麼事?”
宮女的聲音在夜晚的寒風中似乎有些不真切:“少師,宋大人出事了。”
懷夕趕緊起身,披了一件袍子就拉開了門,神色凝重:“你說什麼?”
宋晚霽是東宮太子詹事,這才上任第一日就出了事,實在讓人憂心,宮女冷得上下牙齒打顫:“裘校尉求見,宋大人的事情他親自跟您說。”
錢塘江上的事情還是驚動了皇帝,畢竟事關東宮,裘安修親自來向懷夕稟告:“江綰瘋了,她聯絡殺活幫劫持了遊船,就沒有想過要放人,卻佯裝要見宋大人,竟然是要帶著宋大人一起死。”
懷夕只穿了一件外袍,聽著裘安修的話覺得有些恍惚,明明白日裡她還和宋晚霽在一起,現在卻告訴她,他死了。
宮女拿過來一件斗篷替她穿上,又拿了暖爐過來,屋子裡暖和一些,懷夕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緩和:“確定已經死了?”
“倖存者只有四十五人,沒有找到宋大人,船底都已經燒穿了,有些屍體還未辨認出來,船體打撈的難度比較大,宋大人凶多吉少。”裘安修以前在興元府時,總是羨慕京都這處江南水鄉,如今來了這裡,錢塘江上已經出了兩次大事了,水多了也不好。
懷夕面色沉重,囑託裘安修:“你派人守好東宮,若是太子受到丁點傷害,唯你是問!”
裘安修抱拳靈命:“少師放心,我以我的項上人頭保證,絕對不會讓太子受到任何傷害。”
懷夕這才攏了攏身上的斗篷,衝一旁的宮女說道:“取我的令牌來,我要出宮一趟!”
“是!”
若不是特殊原因,懷夕是絕對不會出宮的,她知道宋晚霽是在宮門口就被差役請走了,除了擔心宋晚霽,她還擔心阿藤。因為阿藤在皇宮中被龍氣壓制得十分難受,就一直在匣子裡睡覺,不知道大火發生時,它怎麼樣了,藤蔓也是怕火的。
徑直出了皇宮,她在夜深人靜之時敲開了南山觀的門。
見到懷夕,八狗又驚又喜:“姑娘,你終於回來了!”
懷夕進了南山觀,四處看了看:“宋大人有沒有讓人把我的藤蔓鐲子送回來?”
八狗拎著燈籠一怔:“沒有啊,就是你一直戴在手上的藤蔓鐲子嗎?”
懷夕點了點頭。
“沒有。”
懷夕的面色一沉:“關好門,我出去一趟!”
八狗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是懷夕深夜歸來,臉色不好,竟然趁著夜色還要出門,他追了兩步:“出了什麼事?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懷夕出了南山觀,走在空寂的東檀,突然看了一眼身旁:“你怎麼跟來了?”
魅有些緊張地問:“是阿藤出事了嗎?”
“若是沒有出事,他肯定會回來的,沒有回來,肯定是出事了。”懷夕腳下一團風,她御風而行,衣襬翻飛。
魅跟在她的身側:“他在哪裡出事了,我們現在去找他。”
“錢塘江那麼大,要找到一個人一個妖,就算是耗費我們的修為,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找到的,先去丁府吧。”懷夕手上捏了一個訣,速度就越發快了,頃刻間就到了丁府的門口,她衣襬一揮,同魅穿門而入,停在了後宅。
不待懷夕有動作,山鬼就出來了,一臉不耐煩:“懷夕君,大晚上的,你讓不讓人睡覺啊,擅闖家宅!”
“有急事,你認不認識錢塘江裡的水鬼。”
山鬼水鬼不分家。
山鬼不知道懷夕有什麼事,便問道:“您就直說吧,讓我幹什麼?”
“今日錢塘江出事了,宋晚霽和阿藤有可能落入了江裡,你讓水鬼幫我尋一尋他們,越快越好。”
“尋人啊,這事簡單。”
“那你現在就跟我走!”懷夕一把扯著山鬼就往外走。
“喂,懷夕君,你慢點啊,慢點!”山鬼被扯得一個踉蹌:“優雅,優雅一點!”
懷夕扯著她直接出了丁府,回頭看著紅漆大門上的兩幅門神畫,眉頭緊皺:“連門神也休假了?”
“您不會還不知道吧。”山鬼哈哈大笑:“若是門神他老人家在,我還敢這樣進進出出嗎?”
“走了!”懷夕沒有再說話,扯著她往錢塘江去。
江面上漆黑一片,但是有點點火光,還有官船在打撈,岸上也有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