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觀變成了廢墟,讓東樵子又氣憤又心疼,整日唉聲嘆氣的。
不僅是廟觀,就是一旁的殮房也已經塌了,但還是有不少人偷偷把屍體送上山,東樵子好不容易把今日的屍體埋完了,就見懷夕和八狗回來了。
“姑娘!”東樵子滿頭大汗:“要不要讓人再把南山觀修一修?”
看著已經變成廢墟的南山觀,懷夕笑了,笑著笑著,眸中如烏雲翻滾,眼中寒意上湧:“不用修了,就這樣吧,隨便搭兩間屋子吧,反正天道不會放過我的,行了,今日有人送屍體上山嗎?”
“啊?”東樵子立即應道:“送了,但是我已經埋好了。”
“我說了,以後這屍體就留著讓我埋。”懷夕嘆了一口氣,這人太勤快了也不好:“張蘭英!”
張蘭英趕緊從旁邊用茅草搭的一個小廚房裡探出腦袋:“姑娘,你回來了?”
“嗯。行了,這山上也沒事了,走,我們去山下住,待請匠人修好屋子再上山。”懷夕招了招手:“你也別做飯了,走,下山去酒樓裡吃飯去。”
“哎喲,我這餅子已經做好了。”張蘭英趕緊熄了火,把餅子用油紙包好,再裝進包袱裡:“這餅子拿著吧,酒樓裡吃飯可貴了。”
一行人往山下而去,最近天氣都不錯,懷夕在山後土裡待了一夜就醒了,但是身子虛弱,將養了好些天才能走路,多虧了張蘭英他們的照顧:“這些天就住山下,等屋子修好了再上山。”
“最近城中來了很多人,酒樓客棧都漲價了。”張蘭英一陣肉疼,他們這幾個人,最少需要兩間房,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那一匣子金子還沒有用呢。”懷夕笑道:“乾脆賃一間屋子,也清靜,馬上也過年了,就在山下過年。”
“好嘞,好嘞!”豆子開心地拍手。
張蘭英卻十分擔憂:“山上還養著雞呢。”
“無妨,等在山下安置好了,把雞在移下來。”
他們有說有笑地下了山,一入城,喧囂撲面而來,豆子驚訝地指著王全的滷貨鋪子:“天啊,王大哥的鋪子都排了這麼多人啊。”
整個鄭縣城熱鬧非凡,不僅是這小小的滷貨鋪子,就是其他的食鋪、茶攤前都是人。
豆子嘖嘖稱奇:“這才幾日啊,就這麼多人。”
懷夕帶著東樵子他們往客棧去,此時夜幕低垂,今日怕是賃不成屋子了,就先在客棧住一晚。
客棧已經人滿為患了,別說屋子了,就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他們沒有辦法,只能先去王全滷貨鋪子對付一口。
天漸漸黑了,滷貨鋪子門前的客人已經散去了,王全正準備打烊,就看到了他們。
“姑娘怎麼下山了?”王全有些驚訝。
“姑娘說反正要過年了,先在山下住些日子,等山上的屋子造好了再回去。”八狗輕車熟路地擦桌子擺碗:“姑娘,坐,王大哥,還有吃的嗎?”
王全點了點頭,從灶上拿出一個食盒:“不過,不多了,你們坐著,我去隔壁食鋪買些吃的。”
“王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幾個人勉強對付了一餐,幸好還有張蘭英做的餅,在灶上熱一熱,別提有多香了,王全得知他們沒有住的地方,就邀他們一起去自己的家。
王家家中只有一位寡母,平日裡做些漿洗的活,看到他們來了,忙前忙後收拾屋子。
突然隔壁傳來了女子的求饒聲:“我洗,我現在就洗,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哼,別以為在陳府當了奴才,就擺起小姐的譜,我跟你說,你沒有小姐的命,洗,現在就把這些衣服洗了。”
“是是是,我現在就洗,夫人去睡覺。”
“賤蹄子,你這副模樣勾引誰啊,別以為巒兒替你說了幾句話就看上了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買回來的奴才。”
“夫人,我知道錯了。”女子一邊道歉,一邊還要忍住哭聲。
“老婆子,你別說了,秋水,給我打洗腳水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
“洗什麼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自己沒長手嗎?”婦人的聲音裡滿是怒火:“窮得叮噹響,還以為自己是大老爺啊。”
王全的寡母嘆了一口氣:“造孽啊。”
懷夕騰得起身出了屋子,王全一愣:“姑娘!”
秋水穿著一件單衣跪在院子裡,她面前是一大盆衣裳,那婦人被中年男子推搡了一下,直接倒在地上,心中有氣,拾起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