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自己的真名並未流傳下來,知道寧鳳衾就是翌陽公主的,只有大昭的人。
在這地方竟然能見到大昭的人,寧鳳衾都難耐自己的情緒,一時也不顧不得暴露身份了:“您真是大昭的人?”
能一言道出他的來歷,雲峰道長不再遲疑,行了個道家的禮:“真的是翌陽公主?您怎麼會在這裡?”
“可能跟您是同樣的原因吧。”寧鳳衾自己都說不清楚,“那您呢?又是怎麼來的?”
雲峰道長嘆了口氣:“也沒做什麼,就是像往常一樣修行,結果那天山上的亭子突然塌了,老夫沒了意識,再醒來的時候就到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寧鳳衾也就不再多問了,反正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來的,誰能說的清呢。
寧鳳衾伸了伸手:“在這地方可沒什麼公主皇上的,您也不必拘禮,坐吧。”
雲峰道長也來了一年了,雖然不肯跟外界接觸,但多少也是瞭解一些的。
“公主來這裡多久了?難道您也是回不去?”
“快兩年了吧。”寧鳳衾道,“不瞞您,其實我是回去過一次的。”
雲峰道長又控制不住的起身:“真的?如何回去的?!為什麼老夫怎麼試都不行?”
“您試了很多次嗎?”寧鳳衾有些好奇,“您不覺得我父皇昏庸無道,百姓苦不堪言,倒不如這裡和平又方便嗎?”
雲峰道長看著寧鳳衾的模樣:“看的出來,公主在這裡生活的不錯,這裡對於您來說確實是個好地方,留在大昭八成也沒什麼好未來,可老夫一個在深山隱居的人,外界如何影響不大,也不想管,只是老夫待慣那地方了,也有幾個老友,一把年紀了,只想落葉歸根罷了,多先進繁華都已是過眼雲煙。”
寧鳳衾肅然起敬,自己對大昭的掛念也就只是母妃罷了,他卻能面對如此繁華的地方都毫不心動,一心只想著回故鄉,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心境。
寧鳳衾認真道:“我請您去吃個飯吧,等下午那位師父就來了,若是可以,他一定會幫您的。”
這還是雲峰道長第一次來這裡的飯店吃飯,但他也只給自己點了兩個素菜,看得出確實對這些身外之物已經不追求了。
五十八歲的年紀,在大昭已經算是高齡了,他只想在自己去世前再回到翠林峰。
一般寧鳳衾吃飯都是不介意和陳陳一起的,不過跟雲峰道長還真不方便帶她。
兩人聊了許多,寧鳳衾講了她回去的經歷,但她並不能確定如果雲峰道長回去,面對的是哪一種情況的大昭。
雲峰道長倒是非常看得開:“冥冥之中自有命數,外界也波及不到我那偏僻的地方。”
季宴三人是兩點到的,陳陳開車去直接送到了養老院,寧鳳衾讓陳陳陪李小風玩去。
寧鳳衾又二十多天沒見季宴了,可一見面卻猶豫著不敢上前。
季宴卻上前就拉住了她的手,安撫道:“沒事的,才剛見面。”
寧鳳衾心裡算著時間:“勞您跑一趟了松崖大師。”
季宴和松崖對她的事都一清二楚,寧鳳衾也沒有隱瞞,直接說了雲峰道長的來歷。
果然兩人都挺接受良好的:“他執意要回去?”
“是,這位道長就想著回去見見老友,也能落葉歸根,沒有想留下的意願。”
松崖點了點頭,雖然佛道是兩家,但憑藉此事就對這人瞭解了幾成。
下午老人們都在院裡聊天下棋,他們要談的事也不能讓別人聽到,寧鳳衾喊剛午休好的雲峰道長,去了養老院旁邊不遠的茶社。
寧鳳衾介紹道:“雲峰道長,這位就是我跟您說的松崖師父,他呢,是我的……”
她還沒介紹季宴呢,雲峰道長就驚異的看著他:“你這面相,不吉啊。”
寧鳳衾心中一動,與季宴對視一眼:“怎麼說?”
雲峰道長負手繞著季宴看了一圈:“你這周身,縈繞著不屬於這裡的腐氣啊。”
“腐氣?”繞了這麼多地方,見了這麼多人,這還是季宴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何為腐氣?”
“你近期定然跟極為喪然晦氣的人接觸過,但本人又承受不住這樣的腐化,這氣漸漸腐蝕入體,會影響壽命啊。”
喪然晦氣的人?寧鳳衾臉色一變,他一見自己就會發作,難道這人是自己?
季宴喃喃道:“難道,是大昭帝?”
寧鳳衾詫異的看過去:“你是說我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