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鳳衾先回鳳陽閣換了衣服,然後去西屋去看寧落。
大中午的有些熱,但他端端正正的正坐在桌前寫字,哪怕額頭已經冒了汗珠也沒動一下。
寧鳳衾在他對面坐下:“不餓嗎?”
寧落一抬頭,就見她正看自己的字,他忙起身:“皇姐。”
寧鳳衾將宣紙拿起來:“字寫的…還差些火候。”
寧落抿了下唇:“我,沒有老師教我。”
寧鳳衾詫異道:“皇子們不是統一去上書房唸書的嗎?”
“本來是學過兩年的,後來認識十皇子他們後…”
寧鳳衾懂了,就算他被欺壓不準去上學,以他無依無靠的後臺,也沒老師會管他去不去。
寧鳳衾拍了拍他的肩:“沒關係,過幾日皇姐給你找個好老師,其實你底子還是不錯的,走,去吃飯。”
寧落被她拉著往外走:“去哪裡吃?”
“去母妃那裡。”
水華宮,萱貴妃正等著她呢,本來只擺了兩人的飯,沒想到她還帶了一個人。
“去再加一份。”萱貴妃看向寧落,“這就是十六皇子?”
寧落掀袍跪下:“寧落見過貴妃娘娘。”
寧鳳衾拉住他手腕:“怎麼行這麼大的禮?我母妃又不嚇人。”
萱貴妃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今年十歲?”
“是。”
“過於瘦弱了點。”萱貴妃溫情的一面只對自己的女兒,但女兒心善收留,她也不介意,反正是沒什麼根基的孩子。
“他平時飯都吃不飽。”寧鳳衾拉他坐下,“這也算您的晚輩,母妃,以後可要多多照顧呀。”
她自己喜歡護著就是,還特意帶來給自己看,讓自己照看。
萱貴妃意味深長的看了女兒一眼,微微笑著點頭:“快吃吧。”
寧落吃飯的時候很安靜也很規矩,吃完就行禮說要回去看書,等他走後,萱貴妃才看自己的女兒:“說吧,你想幹什麼?”
寧鳳衾靠著她的肩:“沒想幹什麼呀。”
萱貴妃把她的腦袋推開:“怎麼回事?越大還越發粘人了,一個小孩子而已,你想留著作伴就留著,沒必要給我帶來。”
寧鳳衾讓寢宮的宮女們退出去:“母妃,你覺得這孩子怎麼樣?”
萱貴妃頓了頓,說了四個字:“少年老成。”
“何出此言?”
萱貴妃握著她的手:“你想想,如果你從小沒有親人疼愛,遭受欺凌,飯都吃不飽,忽然有個善心人收留你,你會怎麼做?”
寧鳳衾歪頭:“那自然是好好回報人家,儘量留在她身邊。”
“那孩子可討好或者哀求過你收留他?甚至,他都沒跟你裝過可憐吧?”
寧鳳衾點頭:“這確實沒有,我覺得是他防備心比較重,畢竟在這皇宮沒碰上過什麼好人,老成些也能理解。”
“既是這麼敏感,更應該處處小心,但母妃也沒從他眼中看出害怕小心。”萱貴妃拍拍他的手,“你給他吃喝也就罷了,交往不必過密。”
寧鳳衾心不在焉的答應下來,心裡卻想著,如果太傅願意聽從自己的意見,從牢裡出來,一定安排他們見一面。
沈太傅輔佐過兩任皇帝,應該沒人比他更會看清人的資質,若他也看好寧落,到時候可以讓他當寧落的老師。
回了鳳陽閣換上睡袍,寧鳳衾靠在床頭撕開了那封信。
這毛筆字,寫的中規中矩,但裡面的內容可讓寧鳳衾瞬間坐直了身子。
他說要自己在宮中,製造一起六月飛雪的大戲。
寧鳳衾看了眼外面,這大熱天的,飛雪?
她接著往下看,越看心裡越狐疑,將整整一頁全看完,她用火摺子點燃信扔進了香爐。
“阿姣。”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公主你沒午睡?”
寧鳳衾搖了搖頭:“你去幫本宮那幾樣東西過來,鹽,糖,還有牛奶。”
阿姣一臉疑惑:“公主是餓了?”
寧鳳衾笑著點頭:“嗯,蘸著點心吃。”
蘸點心吃,糖和牛奶還能理解,鹽?
“快去呀。”
“是。”阿姣忙出去吩咐去了,片刻後將她要的東西準備了過來。
寧鳳衾拿了塊糕點:“行了,你也去歇會兒吧,本宮這裡不需要了。”
等寢宮內沒人了,寧鳳衾才按季宴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