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清晨,陽光灑落大地不久。
藍田大營內的將士們早已整裝待發,列陣於大營內等待主帥惡夫前來。
壓抑不住興奮的他們,幾乎是徹夜未眠,煎熬到天邊泛青就立馬開始收拾行伍,那火熱的積極性,讓營內駐守偏將傻眼了。
往日都是太陽出了,將士們才不情不願集合開始晨練,還從未有過這般無令而聚的先例呢。
沒讓他們久等,十分遵守時間觀念的惡夫帶著王賁和李信而來,見將士們精神奕奕,二話不說便下令大軍開拔。
出了大營,與惡夫走在最前的李信回首看向身後如長河般的隊伍,感慨萬千:“今日末將算是開了眼界了。”
“噢?”惡夫不知他這句話是何意思。
李信捋了捋特意留起來的黑鬚,笑道:“主帥這打法還真是前所未見,換做他人來說,調動二十萬大軍準備戰事,少則三兩月,多則半年,甚至一年。”
王賁頗為認同,笑道:“調動二十萬大軍不難,難的是那糧草輜重,需大量民丁配合運輸,極為繁瑣。”
倒不是沒出現過輕裝簡行的閃電戰,但和惡夫比起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
一般撐死調個三兩千精兵奇襲,且還不能是攻城掠地之類的戰鬥,需乃開闊地野外之戰方才或許能見。
像惡夫這般調動二十萬大軍行攻城略地,不徵民丁運送糧草輜重,僅由士卒自行攜帶半月乾糧的打法,他們是第一次見。
說實話,這也就是惡夫了,換做他人,就算是王翦、蒙驁等上將軍來做此事,他們也必將出言反對。
“你們吶...還是沒領悟到戰爭的真諦,這次讓你們瞧瞧咱是怎麼越打越富裕,將士們越打越胖的!”惡夫露出一抹陰笑,話語中滿是自信。
李信和王賁同時點頭,眼底滿是期盼之色。兩人在秦國大小也是個人物,此刻卻沒半點傲氣,只有一心學習的虔誠。
......
大軍自藍田東出,經五天急行來到秦國邊疆。
如今他們所在位置恰好就是三國接壤中樞之地,西北二百里便是魏國安邑,朝西南一百五十里就是韓國宜陽。
眼下,需惡夫決斷到底是攻韓還是攻魏。
臨時帥帳內,十幾位偏將、校尉正等待主帥惡夫三人決定下一步的路線。
“韓國弱小,不如大軍直入宜陽,取了宜陽及周邊十二城,將其盡數納入我秦國之地。”王賁指著地圖發表自己的見解。
“韓不錯,魏更好!”
李信搖了搖頭,沉聲道:“天下之強弓勁弩皆從韓出,韓乃六國土地最少,雖有強藝,但解不開我們的燃眉之急,不如攻魏。”
說著,他手指向安邑,“此乃魏國舊都,周邊歷經發展依舊繁華,耕地多,路又順,乃首選。”
對此王賁也沒反駁,畢竟真講起來確實不錯,他選韓為標,也只是撿軟柿子捏罷了。
“二位說的都在理,不如聽我一言?”
惡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擲地有聲道:“只有小孩才做選擇,而本將全都要,雙管齊下,一人一個大嘴巴子最是合理!”
嘶....
帳內頓時響起一片倒吸冷氣聲。
好好好。
李信驚得是下意識鼓掌叫好,知道你惡夫做事不走尋常路,卻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不走尋常路?
王賁欲言又止,恨不得撬開惡夫的腦袋瞧瞧裡面裝的是什麼?
此行不過區區二十萬兵力,雖是精兵強將,但也不能將戰線拉的這麼遠吧?
“李信,你領十五萬兵力,入魏國,見城攻城,不可留下任何錢糧。”
“王賁,你率五萬兵力入韓,本帥領黑龍玄甲軍從旁輔助。”
李信聞言大喜,連連點頭做出保證,這十五萬軍權入手,他有種敢與天下爭的自信。
怕他有些得意忘形,惡夫肅聲道:“本帥給你十五萬人,死一弟兄,本帥減你十人戰功。”
“若弟兄們傷亡超過三萬,你就提頭來見吧!”
冷冰冰的話語中的殺機,猶如一柄利劍置於頸下,讓李信臉上的笑容陡然凝固,繼而嚴肅的點了點頭。
李信此人確有才華,只可惜身為少壯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得權得勢,加之一眾上將軍老矣,讓其變得太過驕傲自滿。
說白了,就是意氣風發過了頭。
今時不同往日,有了自己的存在,就如大山壓在李信頭頂,他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