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後,馮劫毫不耽擱,回到家中整理行裝。在百餘名護衛的護送下,馮劫整裝出發,帶領風塵僕僕的隊伍從咸陽城啟程,直奔齊國邊境。
數十日後,馮劫率領的護衛隊終於抵達齊國都城臨淄。儘管秦國已將這片土地納入麾下,但這一路走來處處都瀰漫著濃重的悲愁與不安。
“唉,國破家亡,如浮萍般飄零。”
馬車在城門口處停下,馮劫從車廂內探出頭來,望著面前巍峨的臨淄城牆,眼底閃過些許感慨之色。
昔年,齊國為一方豪強,國力巔峰時期,秦國都要讓他三分,如今卻被太尉親手所滅,真是時也命也。
“我等拜見上大夫!”城門口處拱衛的秦卒,見到馬車上獨屬於秦國上大夫的標誌後,連忙湊上前來行禮。
這話引燃了臨淄城門口的氣氛,周遭齊國舊民紛紛投來火熱的目光,繼而驚呼聲四起。
“是秦國上大夫,定然是太尉口中所言,前來主政治理的大官!”
“來了,可算是來了....”
臨淄城門口頓時人聲鼎沸,無數齊國舊民紛紛湧出街巷,目光熾熱地注視著馮劫的馬車。
馮劫將吵鬧聲盡收耳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下意識嚥了咽口水,知道今日又將是個嘴皮子都要被磨碎的日子。
皆因那惡夫,為圖清閒,將諸事皆推諉於尚未至齊國的自己,甚至連政令也不願講解與宣揚。一路走來,所經每城,皆有百姓圍攏,只為問詢秦國所行之政令。
“諸位父老鄉親們,冷靜,你們千萬要冷靜啊!”馮劫從車廂內鑽了出來,站在車廂門口扯著嗓子吆喝。
他怕,他真的怕待會被興奮的齊國舊民們擠死!
馮劫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內心的緊張,聲音儘量平穩而有力地說道:“馮某此次前來,旨在推行我秦國新政,接下來將親自坐鎮臨淄,直到新政落地。”
人群中頓時安靜下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緩緩走上前,聲音嘶啞但堅定:“大人,太尉當日曾言,秦國推行攤丁入畝的新政,這...這是真的嗎?”
馮劫認真地看著老人,微微點頭:“老先生所言不虛。攤丁入畝是為減輕百姓負擔,最佳化土地管理而推行的新政。”
“此政策將重新分配土地,確保每戶都有足夠的耕地,同時合理徵收賦稅,可使百姓生活更加安定。”
聽到馮劫的解釋,周圍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隨後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真是太好了,日後終於有自己的地了!”
人們的期待與歡呼聲匯聚成一股溫暖的力量,臨淄城的氣氛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馮劫看到大家的反應,心中稍感寬慰,但也清楚,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本官會盡快落實推行新政,希望諸位耐心等待,予以配合!”
人群中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與歡呼。
就在這時,聽聞馮劫到達而被惡夫派來迎接的張二河帶人從遠處走來,見馮劫的馬車被人群包圍,頓時大喊道:“諸位,都讓讓!”
聲音響起的瞬間,百姓們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張二河邁著大步走向馬車前,拱手道:“馮大夫,太尉派我前來迎接,請!”
馮劫微微頷首,又看了眼依舊有些激動難耐的百姓,笑道:“諸位,這幾日我會發出佈告,還請耐心等待!”
說罷,便俯身回到車廂內。
馬伕一揮馬鞭,馬車繼續緩緩向前,跟著張二河朝位於王宮側面的相國府走去。
張二河帶領馮劫的馬車穩穩地停在相國府前,府邸氣派非凡,雕樑畫棟,顯示出齊國昔日的輝煌。
兩人一同下車,步入府邸內的寬敞大廳。
大廳內,惡夫和王翦早已等候多時,見馮劫來到同時放聲大笑,“馮劫,你可算是來了!”
許久未見,馮劫也顯得格外開心,露出笑容道:“拜見太尉,上將軍。許久不見,馮劫甚是想念啊!”
王翦忍不住打趣道:“馮大夫,這一路走來,想必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吧?”
其實,自打馮劫踏入齊國之地的那天起,相當於就在惡夫和王翦眼皮子底下,走到哪裡,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被斥候一一記錄並上報於他二人。
馮劫聞言眉頭一挑,臉色變得鐵青,怒噴道:“還好意思說,你們二人明明就在這裡,為何就不能發個佈告,還要我耗費口舌解釋?”
回想起這一路走來,嘴皮子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