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爻向來投入工作就會忘卻時間,等徹底溝通完後,他才發現太陽都要落山了。
抬頭看了眼小孩,竟發現小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凝望著段月滿的側臉,不禁露出一抹淺淺的笑,也是,這小孩起了個大早,到這個點也是該困了。
鄭詡還想繼續,卻被段爻叫了停,並且連聲音也壓低些:“晚上再聊,我先帶小孩回去。”
鄭詡扭頭看了段月滿,又回頭看了段爻,表情中透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看透。
身體往後一靠,隨意道:“可以。”
隨即他起身走到段月滿邊上,林惜見狀也主動問道:“要幫忙叫醒嗎?”
“不用。”
緊接著在那兩人的詫異目光下,段爻居然彎腰將其抱起,小心翼翼地將段月滿抱在了懷裡。
也沒再和那兩人打招呼,就直接抱著她離開了餐廳。
透過那透明玻璃,林惜湊近不可思議地反覆看了看,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四爺該不會是被美國仇家敲壞腦子轉性了?
但是隨即她又想到了什麼,坐回到了鄭詡的邊上,挽著他的胳膊,問道:“阿詡,這侄女是親侄女嗎?”
似乎早就料到了林惜身處娛樂圈的敏銳,所以他對於這問題並沒有感到意外。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紅酒,隨即目光投過玻璃也落在了那兩人身上,緩緩道:“不是。”
得到確切答案後的林惜,也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噢~難怪呢。”
進山
房間裡留了盞小夜燈,燈色昏黃悠悠,微弱地蔓延在房間的角落。
窗簾半拉開,清冷的月色也可以透過窗戶揚灑進來些,房間裡充斥著的都是一些微弱且柔和的光,既不刺眼,也可最大程度給了害怕黑夜的小孩足夠的安全感。
房間裡空調的溫度定在了二十七度,倘若只隨意蓋上一張薄些的被子是恰好適宜的。
可偏偏那被子將床上那人包裹得極緊,估計是害怕小孩著涼,那被子硬扯到了脖頸處蓋著,整個身體露出被窩的僅剩下個腦袋,手腳在被子裡掙扎了好一會,終究還是被熱醒了。
剛睜開的眼睛朝著四周張望了兩圈,有些還沒睡醒的茫然,她剛剛不還在餐廳裡吃著飯嗎?怎麼一睜開眼睛就已經躺在床上了?她有些困惑地半坐起身子靠在床邊,竟發現連外邊的天都已經黑了,她這是睡了多久?她是怎麼回來的?
段月滿有些懵了,忽然覺得喉嚨幹緊的厲害,便想著伸手拿上桌子的水杯喝一口,可沒想到杯子裡沒水了,段月滿只好起身下樓去倒。
她開啟房門往前走了幾步,餘光卻看見小叔叔的房門是開著的,沒有任何光亮,他並不在房間。
此時樓下傳來細微的聲響,好似有人在講話的聲音,她捏緊杯子躡手躡腳地走到樓梯口,看見了兩個穿著登山服的男人佇立在那。
藉著月色,她一眼就看出了背對著的那個是小叔叔,旁邊的是希亞。
她疑惑地順著樓梯下樓,希亞正好是面對著她,即便沒有開燈,希亞也是一眼便定尋到了她的眼睛。
臉色出現一絲錯愕,緊接著目光緩緩移向段爻。
段爻蹙眉開口:“怎麼了?”
接收到眼神訊號,段爻回頭望去,剛好與下到一樓了的段月滿四目相對,同樣的,在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異色。
“你醒了?”
段月滿點了點頭,微歪著腦袋看著他們身上的裝扮以及各種揹包裝備,一雙大眼睛疑惑地看著段爻:“小叔叔,這麼晚你們是要去哪?”
段爻被她盯著有些心虛,他本不想帶她去,那深山路遠崎嶇的,且蛇蟲毒物也甚多,他不放心她去,於是想著趁她睡著偷偷出發。
可誰曾想這小孩居然在他們即將出發前就醒了,他輕嘆了一氣,便也不再隱瞞,直接說道:“我們現在要去‘加彌山’,地點在山的對面,路途很遠,所以得提前出發。”
段月滿擰著眉,小跑著往前了幾步,仰著腦袋一雙大眼睛晃啊晃的,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模樣。
她伸手扯了扯段爻的袖口,委屈地問:“小叔叔不帶我去嗎?你要拋下我嗎?”
心頭一緊,高大身軀將小孩整個籠罩在了陰影下,他低眸看著她的眼睛,一向處事果決厲狠的他,此刻卻糾結著說不出口。
希亞見狀識趣地閉緊嘴巴悄聲離開,生怕自己又說錯了什麼,等會被罰一個徒步到加彌山的話,他就真的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