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從教室裡陸陸續續地出來,都在走往這最近的出口。
人群將還佇立在樓梯口處一動不動的楊卓聿推搡著往前了好幾步,不自覺地將兩人的距離一再拉近。
楊卓聿抬頭看了眼旁的教室,主動開口問道:“好巧啊,你在這個教室考試嗎?”
腦袋小弧度地點了點,朝他微微一笑,佯裝平靜道:“對,我在這個教室,你呢?”
他往後伸手指了指:“那個。”
隨即氣氛再次陷入尷尬。
她微低著頭,那毛茸茸的圍巾將她脖子緊裹著,幾乎將她的下半張臉都給遮進了圍巾裡。
兩人站得很近,他甚至能清晰地看見段月滿那垂下的長長的睫毛,濃密而微翹著,配上她那雙清澈烏亮的眼睛,乾淨、明媚晃神間,又回到了那日的午後,初見她那時的樣子。
楊卓聿眸色暗了暗,而後呼吸稍頓輕嘆了一氣,抬眸間,定定地盯望了她許久:“月滿,我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
段月滿詫異一瞬,抬頭不解地看著他。
“我和你表白,只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意,並不是想給你造成什麼樣的心理負擔。
其實這個結果也在我的預料之內,但我還是選擇說了,我不後悔我自己的決定,因為那會所對你說的話,是我藏在心裡很久了的。
我有權力喜歡你,你也有權力拒絕我,這並不應該是一件尷尬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因此而逃避見我。
段月滿,我們還是能做好朋友的對吧。”
她看著楊卓聿的眼睛,是那樣的真誠,陽光,溫暖。
也正如她第一次見到楊卓聿時一樣。
眸光微動,凜冬的風從窗臺飄入吹拂著她的身體,直至將內心的芥蒂吹散大半,她朝著他溫婉一笑,點了點頭,緩緩道:“當然,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
楊卓聿的笑一直掛在臉上,淺淺地,透著溫和。
他低頭看了眼時間,隨即開口問她:“今晚住在學校嗎?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抱歉。”
段月滿有些為難道,“我今晚約了人,改天吧,改天我請客。”
“約了誰”
話還未問完,楊卓聿的餘光便看見了從樓梯口走上來的段爻。
彼時這層教室的學生都幾乎走光了,段爻獨自從樓梯走上,穿著一襲黑色外套,整個人顯得張揚桀驁,眼神中還透著淡淡的凌厲。
“四爺?”
楊卓聿下意識叫出口,表情露出一抹訝異,但很快又轉瞬即逝。
段爻徑直走到了段月滿身旁,側眸看了一眼她,隨即挑了挑眉問楊卓聿:“你也在這考試?”
“嗯,在小滿的隔壁教室。”
“考得怎麼樣?”
“還可以。”
“你呢?”
段爻低眸看向段月滿,眸底的溫柔盡顯,“小腦袋還沒燒壞吧?”
段月滿瞥了男人一眼,低聲反駁道:“當然沒有。”
段爻很自然地接過了段月滿手上的筆袋,不動神色地摟了摟她的腰,雖僅有一秒就被段月滿躲開了,但這樣近的距離,還是讓楊卓聿看了個清楚。
“我要帶她去吃飯了,考完試就趕緊回家吧。”
楊卓聿看了段月滿一眼,眸光顫了顫,隨即一瞬變得黯淡,聲音沉悶到有些沙啞。
硬是扯出了一抹笑,道:“好,謝謝四爺關心。”
段月滿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對,還朝著楊卓聿揮了揮手,微笑著對他道別:“那我先走啦,拜拜卓聿。”
繞過他身旁的一瞬,段爻的手便已經搭放在了段月滿的腰間,餘光看了眼楊卓聿的側臉,那手便摟得更緊了些。
走下樓梯,車就停在了一樓。
待段月滿一坐上車就開了暖氣,隨即段爻從側邊拿出了一個保溫杯以及一板藥,遞到了段月滿的手上,緩緩道:“吃了。”
“哪有人一上車就讓人吃藥的啊。”
段月滿眉頭蹙了蹙,有些不太情願。
“聽話,不吃藥怎麼能好?”
“怪誰?”
“怪我。”
段爻寵溺地附和著她,心疼地揉了揉段月滿的腦袋,小孩體質本就差,如今一生病整個人就蔫蔫的,又不知道該養多久才能把身體養好了。
“你這小孩,身體這麼差是隨了誰?”
段爻掌心摩擦了兩下她的臉蛋,腦海裡閃過一瞬段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