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眸微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邊那移動的一點,鼻息間嘆出一聲不耐:“這腦子,是怎麼考上外國語的?”
車子停在路邊,段爻也沒打算再往前開一些好讓段月滿少走幾步路,也不作聲,僅是靜靜看著,不過還是“好心”
地打了雙閃。
這風實在是太大了,段月滿發現這八十八買了跟沒買似的,壓根不頂用。
就這從地鐵站走到山腳下幾百米的路程,渾身上下都已經被雨水澆了個遍。
地溼路滑,段月滿沒注意還一腳踩空了一個臺階,整個人摔趴在了地上,褲腿沾上了汙泥,手掌也擦傷了。
冰冷的雨水無情地肆意吹打在她身上,伴隨著刺骨的寒風。
這一霎間,委屈湧上心頭,臉龐上淚水混著雨水一塊從眼角滑落,傘簷壓得很低,她站在那止不住的哽咽。
抽泣的聲音越來越大,但也逐漸淹沒在了雨聲中,混亂地抬起手背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傘柄也不自覺往上抬了抬,忽地看見了一個人站在了自己的跟前。
沒有看到來人的模樣,但她下意識被這憑空出現的人嚇了一跳,身體一個踉蹌險些往後摔去。
可預料之中與大地親密接觸的疼痛並沒有襲來,而是在那一瞬,她的手腕被那人牢牢抓住。
傘掉在了地上,雨水傾盆倒在了段月滿的身上,她也因此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樣。
身體被拽回,段月滿仍然有些怔愣住了,睫毛掛著雨珠,她抬手揉了揉,不太確信地喊了句:“小叔?”
段爻沉著臉,單手撐著傘,屹立在那,氣質清冷,宛如上天派來拯救她的神明。
一陣難以言喻的感動從心臟蔓延到四肢,她抽泣了兩下鼻子,剛想道謝,就緊接著聽到了段爻冷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段月滿,你要想死就死遠點,這山是我的,別特意站在這等雷劈。”
感謝的話止在嘴邊,段月滿這時抬頭看去,才發現自己一直站在一棵大樹底下。
此刻悶雷滾滾,電閃雷鳴的,確實大大增加了被雷劈中的風險。
段月滿一陣後怕,趕緊往前走了幾步,半個身子也擠進了段爻的傘下。
她眉梢泛著紅,臉上掛著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可憐巴巴地抬著頭看著段爻,顫著聲音道:“對不起小叔。”
擰著眉,剛剛準備好好責罵她一通的話也咽回到了肚子裡。
他是最討厭段月滿這一雙眼睛,無辜的眼神晃啊晃的,讓他的的火氣無處發洩。
他抿了抿唇,低眸看著她,傘的一角偏了偏,語調依舊冷漠:“跟上。”
淋溼
段爻的動作實在算不上溫柔,攥著她的手,扯著似地往坡上走。
段月滿只得三步並兩步地跟上,她也不在乎這傘有沒有遮在她的頭頂,因為她現在早已渾身溼透,打不打傘的用處已經不大了。
拽到車旁,段爻眼神示意她上車。
可段月滿低頭看了眼自己,衣服溼透了尚且不說,重要的是褲子衣服上都沾上了泥土。
眼神遲疑地抬眸瞄了眼段爻,冷風吹刮在她的身上不禁打了個冷顫,低聲道:“小叔,我的衣服髒了,我怕會弄髒你的車。”
段爻忍著怒氣,長嘆了一聲,不想再與她廢話,最後下令道:“上車。”
“好嘞。”
段月滿感覺一團縈繞閃電的烏雲就停在自己身邊,她已經感受到了小叔的怨氣,不敢再多說一個字,趕緊將自己縮排了車裡。
車裡是開了暖氣的,可當段爻也一塊上車後,段月滿只覺這車裡比車外還要冷上幾分。
車裡沒人說話,卻能感受到這氣壓在一點點地不斷降低。
段月滿如坐針氈,心裡想著,這大雨天找不到路回家也就算了,居然還害得讓小叔親自出來找。
她頓感欲哭無淚,感覺下一秒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小、小叔叔”
段月滿鼓起勇氣轉頭看向段爻,儘管做足了預設,但當她看到小叔那完全沉下的臉時,聲音還是止不住地哆嗦,“我錯了,對不起。”
柔柔弱弱又是帶著哭腔,段爻斂眸深吸了一氣,他是真不知道這小孩怎麼這麼能哭,哭得讓他心煩。
這找不到路回家還有理了?
段爻冷著眸轉頭看向她,連頭到腳像是泡在水裡又被拎起來了一般,溼了個遍。
寬大的校服外套穿在身上,拉鍊只拉到了胸口處,裡邊的白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