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辛盼珍大笑,“哼,你非得這麼和我生分?那也就別活了,你死了,我也死心了。”
她是自小被父母與三個哥哥驕縱長大的,她想要的,無論什麼法子,都得得到,她這麼喜歡他,可他連名字都不願告訴她,只這個錚字,還是二哥拿錢從他小徒弟嘴裡哄出來的,有名無姓,連個出處都找不著。
“道友!”
一行道長高喝,“道友再不把劍放下,貧道就不客氣了。”
“好呀,你還手呀,我恨你是個木頭!”
辛盼珍手上寶劍狠狠刺去,就見一行道長飛步踩上廊柱,自她頭頂越過,落在她身後,卻在閃身之間,奪得她手中寶劍,“道友還是靜一靜得好。”
一行將寶劍刺於柱間,沒入三寸,劍鋒熠熠,發出陣陣嗡鳴。
辛盼珍被嚇得跌坐在地,咧著嘴哭,罵他是塊爛木頭,爛石頭。
前頭傳話的小廝跑著來尋人,一行道長稽首作別,喚童兒拿來一身乾淨道袍,才往花廳去。
“小姐,塊起來吧,咱們不要他了,他一個耄耋老頭子,又不是什麼品貌俊秀的少年郎,撇了也就撇了。”
貼身丫鬟上前攙扶,哄著辛盼珍起身,一眾人簇擁著,亦步亦趨,也回了屋子。
辛二瞧見一行道長從後邊廊子裡出來,衣衫齊整,心下也稍稍鬆了口氣,小妹頑劣,今日非要自己哄騙著灌醉了道長,又要攆他出來,辛二也大略猜得到小妹要做什麼,偏她一哭二鬧,拿著刀還敢抹脖子。
哎,家裡就這一個心肝肉,胡鬧便胡鬧吧,好在一行道長品性高潔,定不能叫那小丫頭得逞。
“道長,您來了。”
辛二少有的用了敬語。
“貧道稽首了。”
一行道長不卑不亢,似是無事發生,笑盈盈與二人見禮。
見他態度如此,辛二心下更順,沒事兒,沒事兒,肯定沒事兒。
有求子銅錢那一回,李鶴楨與一行道長也算是舊相識了,將府上的事情略微一說,一行道長便點頭應下,“小事一樁。”
還轉身邀約辛二,“二爺可要同去?”
“這麼晚了,我跟著去……不合適吧?”
辛二推脫,但有熱鬧看,他也是願意的。
不待李鶴楨開口,一行道長就安排道:“無礙,夤夜更深,正是小鬼作祟,二爺不是還念著要看我捉鬼,不如今日一道前往,便是平定無波,也看看貧道的起手把式。”
“這個可行!”
辛二躍躍欲試,又看李鶴楨,得他點頭,才笑著叫小子們套車備馬,一行道長坐馬車,他則與李鶴楨兩個打馬左右。
兩家離得不遠,出朱衣巷,往西,過高陽書院前門,鐘鼓樓對面,拐進一條街,就是永安候府。
三人趕到,這府裡的二爺已經身疲力竭,倒在一塊平整的地上,牙齒仍舊咬緊,渾身緊繃著發顫。
李鶴楨命眾人讓開一條路,一行道長手持桃木劍,迎面而來,一箭點在了二爺額頭正中心的地方。
“娘!”
二爺哭腔喊人,張姨娘也嚇得兩腿戰戰,“我的兒!”
只這一劍,一行道長則笑著避身一側,同李鶴楨道,“小鬼已除,再去府上太太那兒看看吧。”
眾人目瞪口呆,連辛二都怔在那裡,不敢動,還來不及反應呢,這就除完了?李鶴楨看了又看,果見李義銘全須全影從地上起來,人也不癲了,嘴裡也不亂沁胡話了,莫不是,這一行道長,真有法術?
想及至此,李鶴楨態度更是尊敬,催促著快去大太太那邊瞧瞧。
“我要殺人,你們要害我,下作的小蹄子,窯子裡的娼婦粉頭們!
你們……”
琳琅幾個被押下關去了柴房,李鶴楨吩咐了幾個得力的婆子在大太太跟前看著,可她們哪知道大太太沒了蒙汗藥鎮著,會是這般癲狂的模樣,狂言誑語,比二爺嘴裡說的那些都要駭人呢。
瞧見大爺回來,幾個婆子忙到跟前兒見禮,她們鬆手,大太太沒了束縛,反而越發生風。
“還不快把主子送回屋裡!”
路喜出來呵斥,生怕同著外人的面,大太太再說出些什麼驚掉人下巴的言語,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了,他叫了另一個小廝,兩個人架著把大太太送進去,才由丫鬟婆子們伺候。
“叫二位看笑話了。”
李鶴楨搖頭,客氣地和他們二人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