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蠻人見狀衝安玖殺了過來,還沒到安玖近前就被銘夏一腳踹飛,而安玖只覺自己身體一輕就被人攔腰抱了起來,她的鼻間的血腥氣立刻被一股草藥味所沖淡,草藥味雖然刺激卻不難聞,讓安玖胸口那種噁心感緩解了許多。
“安玖,你怎麼樣?”顧景行溫潤的臉上有著濃濃的擔憂。
安玖眉間微皺,有些難以接受一個陌生人突如其來的擁抱,她的手抵在顧景行的胸前,輕輕一推就從他的懷中回到了平地上,看著欲上前來的顧景行,安玖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靠前,蹲在地上又是一陣狂吐。
已經處理完蠻人的銘夏趕了過來,臉色略顯沉重,他先取出一塊帕子遞給了安玖,待安玖稍緩過來後又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玉葫蘆,將伏緋提前配好的藥丸遞給了安玖。
安玖神色不明的看了眼銘夏,服下他遞來的藥丸,任顧景行將她重新攙扶到馬車上暫作休息。
“安玖,你可好些了?”顧景行看到安玖略微發白的臉色,眼神裡滿是關心。
安玖點了點頭,下意識地將胳膊從顧景行的手中抽了出來,看到顧景行略顯失落的眼神,安玖感覺有些話要先說清楚,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顧景行的新婚妻子,她也不想再真跟另一個陌生人同床共枕了。
“顧將軍,前些日子我落水生了場大病,醒來後失去了部分記憶,在我恢復記憶之前,我們之間還是以同僚的關係相處吧!”安玖神情帶著些許的無措,言語之間卻盡是疏離和堅定。
看到安玖低沉的樣子,顧景行感覺自己的心糾疼在了一處,很想把那個女子抱在懷裡,告訴她想不起來沒關係,她是他最愛的人,他會陪她去創造新的記憶。
顧景行剛伸出手,看到安玖下意識的躲閃,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雙眸微垂,掩住受傷的眼神。
“沒關係,你怎麼舒服怎麼來就好。很抱歉,你落水的時候我這個夫君沒能守在你身邊保護你”顧景行臉上有著淡淡的愧疚,“日後,讓我陪在你身邊好好補償你可好?”
安玖啞然,聽到馬車外銘夏的聲音,她毫不猶豫地下了馬車,留顧景行一人還在馬車中。
就在安玖下了馬車後,車上的顧景行全身氣質渾然一變,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溫和淡雅,立體的五官突然變得冷然起來,就連那雙平和的眸子也變得幽深起來,閃動著詭異的光芒。
本以為此生和安玖只能如此了——現在她卻失憶了,安玖是他二十多年渾噩人生中唯一真實的存在,他必須趁機抓住她。
這次顧景行查獲赫慶王通敵南楚的信件中還有一封特別的信件,是關於他身世的。
南楚國真是好精明的算計,一旦自己的身世暴露出來,他立刻會成為大周眾矢之的,安國公府百年的榮耀也會在頃刻間覆滅,就連大周不免也會受到影響。
看似楚立廷所做的一切是在逼自己認祖歸宗,實則不過是當政者的一種權謀手段罷了,為何早不認他,非要在他成了家做了將軍後才來用這種手段逼他。
安玖出去的時候,戰場上的屍體已被清理了大半。
情緒穩定下來安玖一臉傲然的看著迎向前的一箇中年將領道:“馬車裡面的是平南大將軍顧景行,在探得敵情後特率軍中精英前來支援,還不帶路!”
女子身上有著迫人的氣勢,讓淮邊縣副守將柳邊威軀一震,他看著在此次戰場上大放異彩的少女,心中無限感慨,對方雖身為女子,卻讓眾多軍中精英聽令於她,必非泛泛之輩,於是態度十分的恭敬。
他對著安玖施了一禮,然後轉向馬車方向,跪在了馬車前道:“淮邊縣副守將柳邊拜見顧將軍,多謝顧將軍的及時支援。”
“柳副將不必多禮,進城吧!”馬車中傳出顧景行頗具威嚴的聲音。
柳邊對安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安玖點了點頭,轉身進了馬車,銘夏及其他暗衛護隨在馬車的左右一同進了城。
柳邊看著走在前面的女子,更覺得這女子不簡單,只好向身邊的梁文打聽。
梁文哪知道這紅衣女子的來歷,只知道自家將軍和女子很是熟絡的樣子,卻也不好不回,只應付道:“是我們將軍身邊的謀士”。
“顧將軍果然獨具慧眼,能識得如此奇女子相助”。
梁文也點了點頭,這紅衣女子確實是一位奇女子,要不是她現身相救,他和他們將軍恐怕很難脫身。
因為有人已經先進城稟報,安玖他們的馬車一進城門就受到了淮邊縣全體軍民的列隊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