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著楚赫軒的手越發的青白,祈葵低下了頭,“我是想逃沒錯,但你救過我,我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在我面前。”
依舊是溫溫柔柔的一句話卻讓楚赫軒一怔。
楚赫軒瞥了眼祈葵身後的迅速飛奔而來的黑影,嘴角勾起一個風流倜儻的微笑,他抬起另一隻手,將她一起拽下斷壁。
“既然如此捨不得,那我們就一起死好了。”
“…”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令祈葵的心臟停了一瞬,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她想開口卻被灌了一嘴的風,凌亂的髮絲拍在臉上生疼生疼,大滴大滴的淚水剛一溢位眼眶就被風颳添掉,雙眼抽痛的不行。
早知,就不該管他!
隨後祈葵感覺自己的腰被人摟住,攬住她的人帶著她不知在哪處一踏,又繼續往下飛去。
那種身輕如燕,踏雪無痕的新奇感覺讓祈葵忘掉了自己的處境,也忘掉身邊人的可惡。
雙腳一踏到地面,所有的感覺盡數回籠,祈葵平息著內心的震撼,兩條胳膊又痛又麻。她惡狠狠的剜了眼罪魁禍首,再看到那人胳膊上殘留的半截箭羽和浸染成紅色的衣物時雙眼中的亮光微閃,她撇了頭去,蹲在地上,將頭埋在交疊的臂彎裡。
楚赫軒眸中染上了一絲笑意,呵,真是一個心軟又善良的小姑娘。
終於,楚赫軒臉上出現了不耐,他伸出胳膊碰了碰還蹲在地上哭的小姑娘,“哎,我們…你!”,左臂上驟然加強的疼痛,讓他猝不及防的呼喊出聲,他忍住了向祈葵出手的本能反應,自己的身體向後倒退了好幾步,一瞬間顯得整個人無比的虛弱。
原來,他剛一碰到祈葵,小姑娘卻突然站起,一把拔掉了他左臂上殘餘的箭羽。
“你要殺我?”楚赫軒看向祈葵的眼神中帶著調侃和輕蔑,不過是隻小老鼠罷了,還殺不了他。
祈葵被他胳膊上的飈出來的血嚇到了,根本就沒精力去關注楚赫軒的神態,她拿著拔出的箭羽渾身都在發顫,抬眸看向他時,紅透了的眼裡閃著淚光:“你沒事吧,以前我哥哥就是這般出其不意幫姐姐處理傷口的,所以我才…”。
楚赫軒的目光變得又黑又深,他盯著祈葵良久,久到小姑娘的手再也拿不住那半截箭羽,那掉落的箭羽像是掉進了他的心海中,在他那平靜寂寥又漆黑的海面上盪開了一層又一層的波紋…
“還站著幹嘛?你哥哥就是這般幫你姐姐處理傷口的?”楚赫軒本是無意的話,卻讓祈葵小臉一紅。
她的哥哥可不是這般幫姐姐處理傷口的,她的哥哥是最有耐心最會哄人的了。
姐姐及笄那天晚上被父皇叫去了,小的時候她並不懂哥哥為何會有那種焦急到嗜血的眼神,只覺的哥哥很可怕,直到她看到歸來的姐姐滿是碎瓷和血的右臉…
姐姐沒哭,哥哥卻哭了。
哥哥顫抖的手根本就無法幫姐姐處理傷口,可為了不讓太醫去碰姐姐的臉,哥哥硬生生止住了顫抖,一邊跟姐姐講著有趣的事,一邊幫姐姐清理碎瓷,有一塊瓷片扎到了肉裡,姐姐怕疼不肯讓哥哥清理了。
哥哥出其不意的親在了姐姐的額頭上,在姐姐還處於怔愣的時候拔掉了那塊碎瓷…
布條撕裂的聲音打斷了祈葵的回憶,楚赫軒右手拿著從自己身上扯下布條的一端,嘴中叼著另一端正在包紮傷口,祈葵急忙上前從楚赫軒的手中拿過布條,為他繼續包紮。
楚赫軒深吸了一口氣,這小姑娘的手還是真重啊,他看了眼祈葵直打哆嗦的樣子,抿了抿唇。
祈葵剛為楚赫軒包紮完傷口,眼前一暗,一件外衣朝著她的頭罩了下來,祈葵捏著衣角微怔了半瞬,將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然而那衣服太大了,她穿在身上,就像是小孩穿了那人的衣服。
楚赫軒看到祈葵滑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祈葵抿了抿唇,對他道:“這位公子,我們之間也算的上是有了相互救命之恩,那天你殺人的事我就當沒看到,也不會說出去的,如果這次我們能成功從崖底出去,你就放過我吧!”
聽了祈葵的話,楚赫軒笑意變得詭異,“可以,我本就不想同妍兒你為難的。”
“真的?”祈葵太過興奮,以至於疏忽了楚赫軒對她的稱呼。
“真的,只不過倩娘和紅憐姑娘就沒你這麼幸運了。”
“你對她們做了什麼?”聽到倩娘和紅憐,祈葵的臉色突變,溫溫柔柔的聲音中帶著質問。
楚赫軒揚了揚眉,不以為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