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手上樂呵呵地拿回去,當然要抓準機會“賄賂”一下神裡大人呀。
綾人接過,說了謝謝後並未下口。
哦,可能是覺得啃起來不太雅觀不好意思?
他看著我,我可好意思,張大嘴巴就猛咬一口蘋果糖!
“怎麼樣,好吃嗎。”綾人笑著問。
我啃得腮幫子都痛了。
不怎麼好吃,又不太好意思直說。本來說多買得幾個帶回去給綾華和托馬呢。
“好吃。”糖漿得粘膩和蘋果的脆甜還在口腔打架,我咧了個很傻的笑;反應過來,又趕緊低頭啃。
“我也覺得。”
在一片祭典的背景雜聲中,綾人突然道。
我抬起頭,發現他也咬了一口。
“很甜。”
他笑。
吃個甜的笑那麼開心嗎?不像平日的神裡大人呀。
被好看的人用笑眼看著,我無所適從地抖落抖落袖子。不敢對視,眼神往裙角藏。
“那個請求,我答應了。”
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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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雪:早知道吃個蘋果糖就能答應我批發一箱啊!
後來真找人批發了一箱給家主大人。
綾人:呵呵,客卿客氣了。
後據可靠訊息,家政官托馬啃蘋果糖啃到臉頰腫腫去看牙醫。
哎,看來某人並不清楚送蘋果糖的含義呢。——不知道是誰的嘆息。
蓋竹柏影也
請求落定,我反而有些睡不著了。
祭典結束後綾華一直在盯著撤場事宜,回到神裡家宅的時候幾乎困得睜不開眼了,像一隻夜遊的小松鼠遊離地說了晚安。
我去送蘋果糖的時候,她正抱著一隻瞧著軟乎乎的大枕頭,幾近小松鼠抱著自己蓬鬆柔軟的大尾巴能隨時入睡的姿態。
綾華:“謝謝阿雪晚安我明天吃”
互道晚安後我準備也回去抱著自己的枕頭舒服地滾上一滾,結果剛合上的門又被拉開。
綾華:“吃完蘋果糖記得刷牙哦”
門又合上了。
我老老實實去洗漱,刷了自己一嘴的白沫子,只覺得方才吃的蘋果糖的糖衣粘牙的緊,牙刷的毛太軟,只漱一遍清理不乾淨。
本著“好好刷牙、沒有蛀牙”的原則,我又擠了團雲朵似的牙膏塞嘴裡重新刷,就是站太久老毛病又犯了——一刷牙就愛溜達。
在房子溜達不夠,又往庭子裡跑。
深夜的神裡宅邸是很安靜的:門口依然有守衛在站崗和巡邏,靜立時八風不動,行走時則會發出一點點甲冑摩擦的聲音;
庭院深處就顯得更為幽靜了,除了蟲鳴,就剩下草葉偶爾的摩挲聲,以及魚兒在水下安眠進入夢鄉時、突然擺動尾巴,所帶起的一促水動聲——
可能就跟人半夜踢被子一樣吧,魚兒也會做噩夢嗎?
庭院並不是完全融於漆黑的夜色中的,神裡家大門大戶的,夜裡的燈籠也是明明亮亮的一片,尤其是直連本部屋子的那處廊停,一角掛一個、中間掛三個,暖黃的燈火下襬著一方棋案,若是睡不著,在這裡與人吹著夜風伴著星子對弈,也是一件很風雅之事。
不過如今無人對坐,瞧著卻也孤獨。
往深了走,庭院的燈火就沒有這麼盛了,最多是小路邊放一盞小燈,讓深夜“興然起行”的人兒不至於看不清路,一腳踏到水池中、驚了魚兒好夢。
驚了噩夢另說,吵醒噩夢應該算是功德一件吧?
當然,此刻夜空無雲,月色澄澈,即使沒有燈火夜遊之人也該是耳清目明的。
我在池邊的石頭坐下,抻直了腿百無聊賴地翹著jiojio,一手向後撐著,一手繼續刷牙;
一會兒瞧瞧池面清澈的水影下枕著藻荇交錯排排睡的小魚,一會兒瞧瞧庭院的石板路面被月色渲染得也如池水一般,庭中竹柏的影子打下,一如水草,讓人仿若漂乎水上,屁股下的石頭也成了石舟。
院裡的緋櫻點點落紅,我撿過兩片想要逗小魚,灑入水中的動靜太輕只帶起一圈小小漣漪,魚兒並未醒,依然三條平行地排著,紋絲不動。
誒我這壞心思上來了,我不睡你們這些小傢伙也別睡嘛,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小魚亦未寢”?
我折了段有些韌性的植物根莖,帶著惡作劇般的心思戳入水面,魚兒果然被驚醒了,三小隻正排排睡的一甩尾巴,各自遊入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