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自湖鏡看到墓園的情境過後,意味不明的悲傷夢境便沒有了,既然來處不可回,就不必過於掛心。
可是被限制出行的煩擾讓人神思活絡,其它奇奇怪怪的夢便追隨上來。
比如今日的夢中,我的蜜雪冰冰改賣燒餅了。
而五大粗小短腿、戴了一個絡腮鬍的燒餅店老闆我偶感風寒,膩膩歪歪哎呦哎呦地躺在黑洞洞的臥室床上。
“嘎吱——”一聲,原是我那貌美如花的阿貝多老師端著一碗湯藥推門進來,似水溫柔地扶起我道
熟悉的情節使我一下從夢中驚醒,與真的在我床前端著一杯不明液體的阿老師大眼瞪小眼。
我揉揉眼睛。
阿貝多柔聲細語:“大郎,該喝藥了。”
我:???
縮排我的小被被,我覺得我還沒醒。但是一不留神,白梅枝丫的排異反應就把觸碰到的被面吞噬到虛無之中。
我拽著破了洞的被子很是惆悵。
“看來法陣的抑制作用不是很全面,顧及不到的地方都有被消融的危險。沒關係,我再去畫一床,這次會再增加一些抑制法陣的覆蓋面。”阿貝多道。
我從洞洞被裡探出腦袋,斟酌著道:“備用衣服也請來一點”
“好的,我記下了,還有需要的也可一併告訴我。”阿老師神色不改,“這個,喝了。”說著就端著杯子往我嘴邊送。
“救救救——這可使不得啊!”我推拒著杯子,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
“為何?原來你怕喝藥嗎。”阿老師帶著疑惑的表情收回手,“我還以為,只有可莉那個年紀的孩子才會怕這個。”
“也不是。”我吃藥很勇敢的,可不是那種需要糖丸哄騙的小孩子。“但是你剛剛為什麼要說那句話?”
“哪句?”
“就是那個——大郎、喝藥。”我指指他手裡的杯子。“為什麼叫我大郎呀。”怪嚇人的。
“哦,那句。我剛進來,就看見你神思不安地轉著身體,口中還唸唸有詞,說的就是這句。看你突然醒轉,我不過跟著複述一遍。”阿老師頓了頓,“我也很好奇你口中的大郎是哪位。”
“夢話、夢話罷了。”我拭了拭腦門的虛汗。
“是嗎,本來我還猜測是你以前讀過的故事中的某位呢。不過,話也沒錯,你確實得喝藥了。”
阿貝多觀察了一圈周圍,“有的枝蔓居然已經攀附到石壁了。法陣只能起一定的限制作用,想要根除得尋其它辦法。”
我為難地看著那杯尚且翻騰著小氣泡的溶液,“這就是所謂的其它辦法嗎?”
“嗯。”阿貝多老師點點頭,“這是今日份的抑制溶液。自己喝,還是我幫你?”
“你要怎麼幫我”我略帶嫌棄盯著那杯液體,還在瘋狂做心理建設。
“不想嚐到它的味道的話,可以連通一根導流管,從這裡”阿貝多點點我的嘴唇,並沒有真的碰到。但指尖氣流帶來的微壓還是帶起面板的一陣戰慄。
從唇部一路滑下,到嗓子眼處特別停頓了一下。
“再到這裡”阿貝多的眼神變得幽遠,指尖一路往下,順著身體的中縫線如同在進行一場精密的手術、正在打量著合適的開口點。
“最後在這。”他的指尖停留在我的小肚子上方。
或許他指的是胃部,但原諒我對自己身體臟器的空間排列也不是很清楚。
“你好像瘦了。”阿貝多的眸光有些黯然。
“也許只是躺著把肚子上的肉肉和脂肪都鋪平了。”我拍拍肚皮發出兩聲清脆的聲響。
阿貝多直起身來,又變回了原來冷漠淡然的阿老師:“所以你覺得這種方法如何?或者,還有你喜歡的可以告訴我,我都會幫你。”
我嚥了下口水,搶過他手中的杯子,捏著鼻子揚頭一飲而盡。
不好喝。我吐吐舌頭,想把奇怪的味道從口腔中趕出去。
“做得很好,想要什麼獎勵嗎?”阿貝多面上浮開淺淡的笑意。
“會不會想要更多水,還是陽光?”他手中凝結出金色的法陣,隔著法陣的加護,他撫摸上從我身上蔓生出的枝條與花朵。“植物總是渴水向陽的。”
“不是要抑制它們的生長嗎?”我疑問道。
身上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明明他指面拂過的是白梅花枝,卻如同撫過我的肌膚。
實際上蔓生的花枝對我而言並沒有任何真正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