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作生意,到清朝的時候,老太公在衙門裡當小差,金溪唐家就跟老太公斷了關係;後來十二代老太公行醫發了點財,要給唐家修譜,這才重新來往;但金溪那邊說衡山唐家算是小房,不能按大房宗諳立輩份,所以衡山這邊跟金溪的輩份是沒有講究的。菊靈說:表哥現在在民國謀事,生意作得這麼開,按現在的興法,應該叫同志,可咱這婦道人家,人是在外面但不出去作事的,還是按家裡規矩叫妥當些。
五妹把熱茶給端上,站在旁邊:姑奶奶還有什麼吩咐?菊靈想起什麼:他媽,去把少爺前兩個月郵的相片拿來給爸爸看看,不要一個人在房裡沒事就看。唐皆能喝了一口參茶:這味道怎麼跟中國的參味道就是不同啊,東北的參切成片泡起來,有點澀,這味兒喝起來還真是入口有點甜&;#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老爺,這西洋參不是切片的,是全溶的,甜肯定是加了糖。菊靈就說:顯德還寄了白糖過來,比咱們這裡的黃糖可甜多了。
哦,還有這回事,唐皆能很新奇,連忙讓五妹把原包裝的花旗參和白糖拿來。五妹遞上白糖、參茶和照片,唐皆能一一仔細地看著:這洋人做的東西,就是跟中國不一樣,咱可得託顯德給我打聽打聽,咱也在衡陽辦個糖廠。外甥現在可是長胖了,這是在哪兒的大街上照的呢,咋這麼大個電影海報?唐皆能問顯德媽。百合馬上說:好象是什麼落山的,照片後面應該有的。顯德用中英文寫了個地名:落山磯活裡佛影片廠。還有一張是顯德與留學同學一起照的,同學都西裝革履,唯獨顯德一身長袍馬卦。菊靈看出了了唐皆能的意思:顯德穿的衣服,都是我去年郵過去的,怕我不高興,就沒有穿西裝,我想給他辦套洋裝,可衡陽的裁縫店還沒有會做的。唐皆能就對女兒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自己男人在外面,也得穿得合時一點,衡陽找不到裁縫,可以去省城嘛!百合嘟著嘴不說話。
顯德是個孝順的兒子,看來他是要回國的了,唐皆能感嘆地說:真不容易,聽說現在留洋學工科成績優異的,都不回來了。顯德在信裡也說了,說準備回衡陽,我還真擔心他找不到事做,菊靈說:這事,還得麻煩親家操心。唐皆能好不容易笑了:衡陽這個小地方,還真留不下這麼個人材,但是顯德想去上海謀事,我可以留心一下,但是到時候,表妹恐怕也要去上海安家才是。上海離衡陽太遠了,光先家裡人照顧不到,我還得看族裡人的意見,菊靈深思了一下說:不過要是顯德能在上海找到事做,我讓百合去陪他,至於我到時候去上海也不一定。
唐皆能見菊靈這樣說,就表態:顯德回來了,可以去洪福堂的電燈公司當董事,專門負責技術,菊靈也就說:現在還只能這樣辦。
百合送父親出門的時候,悄悄地說:爸,有件事我不知當說不當說。唐皆能說:有啥事親家不方便說的,你就說罷。百合說:小學校的那個唐文,都到這裡來了好多次了,也沒啥事,我看他是看上娘了。唐皆能驚訝地說:有這事?她也沒跟我說呀!楊子和阿蘭也不知道啊?外面人哪知道的,他一個教書先生,斯斯文文的。親家也沒有當面給他臉色看。但是聽他說話,總覺得是話裡有話。唐皆能說:這個唐先生非常懂形勢,你不要跟外面人隨便亂講這事,我會找機會跟他談的。
民國十二年三月,鄧世耀返衡陽,帶回秘密電臺兩部。一部由鄧世耀使用,一部歸唐皆能炒金用。舊電臺則按照司徒華的要求,輾轉送給了李漢如。唐皆能在仙姬巷十一號鄧世耀的住所,把吳一甲的事和黃天明、張輝瓚等湘軍近期交往,跟鄧世耀彙報了,並表示有退隱湘軍情報工作之意。鄧世耀說:你和司徒兩人辛辛苦苦把情報工作搞起來了,現在退出,豈不可惜?唐皆能說:愚弟以為現今洪福堂生意,光祖榮一人忙不過來,我再分心去搞軍事,於時間上大有衝突;再者,在商言商,現在局勢如此複雜,確實非勇者得勝之勢,恐考慮過多,反而亂了湘軍。鄧世耀立刻反駁唐皆能:自古以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無需多慮,這事非你親力親為不可。唐皆能則堅持道:愚弟以為,此事非香長過問不可,說不定某日在軍旅謀職,也更方便些,而愚弟自出江湖以來,對於從政早已死心,香長赴日期間,所開形勢分析會,實為迫不得已而為之。鄧世耀沉思一陣說:也好,謀事多年,總該有用武之地,老兄也認為此事並無不可,只是重出江湖,所需甚多,還得委屈大哥。1924年1月趙雲當選為孫文返回廣州後的國民黨第一屆中央執行委員會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