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必多禮。”
清清冷冷宛如天籟一般動聽的聲音讓躲在樹後的驚鴻心臟顫動了一下。
“大人此行可是見到了那位守護者?”
山谷間略帶溼意的風拂動著雪白的紗簾,掩藏之下的表情卻是微微動容。
得不到回答,但碧海老人還是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那麼大人認為,那是一個怎樣的人?”
“她,並不是個合格的守護者。”竟然想要毀掉神鑰,怎可讓這樣一個人成為守護者?
“既然如此,您又為何心神不定?”老人目光深遠地看向那個一直超然俯視眾生的人,從未想過(無—錯)小說M。quLEDu。 COM他也會像今天這般猶豫。
微不可察的一聲嘆息被風吹散,聲音依然清清冷冷:“她是雲璃的女兒。”
什麼?碧海老人平靜的表情寸寸破碎,眼底升起一絲悲涼。
“她現在的處境很危險,”語氣微微停頓了一下,“倘若她心甘情願守護神鑰,那麼此行我定然將她帶回來,可惜……”她不願意,甚至還想將神鑰銷燬。
“大人,”老人深深嘆息著,竟然是雲璃的女兒,這是造的什麼孽啊!“請您再給那孩子一個機會,畢竟……當年是我對不住雲璃!”說完便要彎腰下跪。
“爺爺!”
驚鴻飛快地從大樹後跑出來扶住老人,他們在說什麼?為何自己一句也聽不懂?
看到女孩跑過來,碧海老人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說過多少次了,這孩子就是不聽話,還是偷跑過來了。
“先生何必如此。”白衣翩躚轉身離去。
“族長大人!”
……
懸雲山莊,密室。
幽暗的石室之中,層層疊疊的幔帳垂落地面,只見在那被燭臺環繞的高臺之上擺著一張白玉雕琢而成的床。藉著昏暗的光線可以看清在那玉床之上安靜地躺著一位錦衣羅裳的女子,陷入沉眠般緊閉的雙眼,美麗端莊的容顏顯出一種不可侵犯的聖潔。
再靠近一些,能看到女子眼角出現了細碎的紋路,鬢角也被歲月染上微不可察的風霜,雖已不復少女時期的俏麗,卻也平添了幾分雍容。
“雲璃,你還是不肯睜開眼睛看看我麼?”黑袍如夜的英俊男子緩步走到玉床前,幽幽注視著沉睡中的女人,眼中深藏著不易流露的悲哀。
女人安靜地閉著雙眼,只剩下心跳和呼吸,沒了表情、沒了動作、沒了更多能表現她還活著的證據。
“哼,你居然將神鑰給了你和顧成海的孽種,你以為這樣我便沒法子了麼?”百里流雲陰騭的眼神中殺意彌滿,骨節分明的大手恨恨按住玉床,“天下,還有你……我都要!”至於那個骯髒的孽種,哼,等九霄神鑰到手之後,我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雲璃啊雲璃,你說你當初為何偏偏不肯聽我?非要做什麼守護者,結果弄成如今這副模樣,何苦呢……”惋惜地撫上心愛之人的臉龐,無聲地笑了。
……
蒼州御家大廳。
凝重的氣氛環繞著座無虛席的大廳,一襲雍容的月白色對襟長袍的御風弦端坐主位,御家四大元老分別落座兩側,依次下來是各位管事。
御風弦目光沉著地越過眾人掃向那邊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手中的摺扇輕輕敲擊著桌面,渾身上下充滿了上位者凌駕一切的尊貴氣度:“秦叔,您提出自立門戶的理由,僅僅是認為御家不復當年?”
“哼,誰人不知,自從老當家去世之後御家便不復往昔了,”秦鈞作為前任當家的得力助手,原本只是府上的一個管家,因深得老當家信任而將御家名下的布莊交由他打理,“你作為現任家主終究太過年輕,許多事務處理不當,我秦鈞一輩子給你們御家當牛做馬,該報答老當家的早已還清!對於如今的御家,我也是有心無力了……”
有心無力?御風弦心下冷笑,卻不開口點破。
“秦鈞,你好生缺德!”其中一位元老坐不住了,憤怒拍案而起,“老當家當初待你親如手足,你怎可為了一己私利背叛少主!”
“愚忠!御風弦那小兒根本不能勝任家主之位——”
“你……”
“好了!”御風弦高聲喝道,摺扇“唰”地一聲展開,“秦叔,您可要想好,今天出了這個門,您將再也得不到御家的支援,”俊逸的臉上表情平靜,“勸您不要輕信了某些小人,被眼前的蠅頭小利迷惑了!”
聞言秦鈞憤恨地起身推開椅子,一群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