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搖蹲在窗下,氣極反笑,喃喃道,“你這輩子除了威脅敲詐壓迫陷害之類的事情,還會幹些別的什麼?”
宗越抬眼,隔窗扔給她一個籃子,道,“我現在就給你看看我會什麼——麻煩將園圃裡那些七葉草的嫩尖都摘下來,在藥釜裡磨碎了,我要用,記住,要細如粉末,要最嫩的嫩尖。”
孟扶搖鼻子朝天,袖手,不動,反倒是姚迅上前接了過去,拽著孟扶搖就走。
“你接了你去採。”孟扶搖踢踢踏踏的向外走,眼角瞅到路邊的草,突然道,“哎,這草和七葉草很像啊,一模一樣哦……喂,你去採,磨碎了給宗越,他不是讓我看看他的本事嗎?我看他看不看出來。”
不待姚迅回答,她揮揮手,道,“我去逛街。”——
中州不愧是五洲大陸上排名第一的繁華大城,和傳說中高牆厚城,古樸沉肅的天煞都城磐都不同,中州富麗繁華,民風閒散,處處透著盛世治民所獨有的滿足和悠然,從賣花少女雪白的裸足,從茶館裡一泡半天的茶客,從會館裡高談闊論計程車子,從集市上互市貨物的各國商賈,從青樓上迎風招展的紅袖,從瀰漫著脂粉香和酒肉氣的賭館,都可以看見這個城市的兼收幷蓄,博納廣容。
據一位著名的吟遊詩人很浪漫的說法,磐都如同一位高壯威猛的男子,氣度端凝,不動如山,中州便是峨冠博頻寬衣廣袖的翩翩玉郎,放縱與斯文共存,華麗與浪漫同生。
孟扶搖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一邊隨意買些小玩意,她現在有錢了,宗越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是供給她這個小廝的還算不差,要不是看在找到個負責食宿的免費金主,孟扶搖早就想辦法拔腿逃跑了。
一路亂晃,漸漸過了主街道,人煙逐漸稀少,道路逐漸寬闊,而前方,精巧華麗的建築群在目,但是看樣子又不像宮城,圍牆矮得孟扶搖一抬腿就可以跨過去,四周還散落民居,孟扶搖拉住一個路過的老人問,老人和善的笑看她,道,“姑娘是外地人吧,這是太子殿下的行宮。”
“太子行宮?”孟扶搖愕然,“只有皇帝才可以有行宮吧?”
“無極太子是一般太子嗎?他早就執無極國大權,只差登基而已。”老人怫然不悅,“照你這麼說,尊號只有皇帝才有,無極太子不照樣有尊號?”
“哦?什麼尊號?”孟扶搖漫不經心問,看來長孫無極在本國內很得民心愛戴啊。
“太子尊號豈是我們這些人配提起的?”老人匆匆前行,“姑娘你就在這裡看看吧,太子很少過來,這行宮是個清靜之地,看今天的樣子,太子肯定不在。”又指了指那低矮的宮牆道,“看見那矮牆沒有,行宮外花園種了許多藥草,方便沒錢治病的百姓取用,翻個牆進去拿就是了,其實想見太子沒那麼難,只是大家自覺不去打擾罷了。”
孟扶搖哦了一聲,嘀咕,“一點不設防,小心刺客混進去。”她轉啊轉,果見藥圃裡很多藥草,孟扶搖突發奇想——偷點出去賣,不是錢嗎?
一刻鐘後,竄進藥圃的孟扶搖鬼鬼祟祟的直起腰來,懷裡鼓鼓囊囊好大一堆,孟扶搖識得藥理,盡選比較值錢的藥材,盤算著等下帶回去賣給宗越,一定要狠狠宰一筆。
偷了半天,有點熱,手上也沾了不少泥,孟扶搖左顧右盼,想找點水洗洗手,一眼看見前方一座假山後隱約有清池一泊,清池對面隱約有一株鐵紅色的樹,開著黑色花朵,孟扶搖皺皺眉,覺得這個有點像死老道士提過的青彤神樹,這東西的樹皮,是上好的固本培元之藥,對自己的“破九霄”功法也很有幫助,頓時起了覬覦之心,偷偷摸摸的靠了過去。
還沒接近,假山後突然轉出一對金甲侍衛,雙槍交叉一攔,道,“往後是太子行宮外殿之所,有來採藥草的,請止步於此。”
“哦,”孟扶搖轉轉眼珠,嬉笑道,“我不過去,但是兵大哥,可不可以給我爬上假山,看看行宮的樣子?回去也好說給我那口子聽。”
兩個侍衛對望一眼,因為時常有百姓出於對太子的仰慕作此要求,也見怪不怪了,寬容的笑了笑,道,“那你上去看一眼,莫要失足。”
“哎,謝了啊。”孟扶搖顛顛的去爬山,經過他們身側時,手指一翻,兩名侍衛應聲倒地。
“哎,長孫無極將這些兵們調教得真好,素質高哇,叫他倒就倒,真乖。”孟扶搖四面看了看,一望無際的居然什麼人都沒有,真的空蕩蕩的無人看守,不禁大喜,三兩步蹭蹭爬上假山,根本就沒去看行宮長什麼樣子,二話不說往下就跳。
長空之下,假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