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搖一腳踏上船板,對滿船閃亮的刀光笑了笑,道:“各位下午好啊。
“你是誰!竟敢打攪我漕幫祭祀水神!”領頭一個獅鼻闊口的黃袍人怒喝。
“真是未開化的食人番,什麼年代了還活祭?”孟扶搖皺眉回頭看了看那人牲,溼答答抱在鐵成手中昏迷未醒,巴掌大的小臉,頭髮緊貼在蒼白的額上更顯得骨瘦如柴,被幾道牛皮繩索捆得緊緊,鐵成正在忙著解繩索,看那身形年紀,竟然還只是個孩子。
“那是我們的事!”那黃袍人怒喝,“你一個外人,多管閒事不怕找死?”
滿船長刀齊齊互拍,鳴聲清越,這是舉幫皆敵的暗號,孟扶搖只懶懶笑,手一伸,黃袍人的脖子突然就到了她手中。
滿船拍刀聲戛然而止,那些水上漢子露出驚駭之色,悄情後退了一步,黃袍人猛力掙扎,漲得滿臉通紅,卻死活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緊不慢的掐著對方脖子,孟扶搖眯著眼,也不緊不慢的道:“姑奶奶我看上你們這艘船了,決定就用這船下麗水,從現在開始,你們三艘船上所有人,給我都呆到這艘船上來,頂層留五間艙房給我們,其餘人除了舵手和廚子,都給我呆在下面艙房,每天打報告上廁所,打報告吃飯!每天我會清點人數,少一個,殺全艙。”
她輕輕的,近乎溫柔的順手抓過一個重達百斤的鐵錨,在手中捏橡皮泥似的捏成一團項圈狀,順手掛在黃袍人脖子上,然後微笑,十分客氣的問:“需要我現在就殺人來證明嗎?”
滿船的人看著那沉重的鐵錨就那麼輕描淡寫的泥巴似的被捏成鐵枷,看著他們的副舵把子一被放開就頭重腳輕的咕咚向地下一栽,拼命去扯那鐵圈卻無法扯開,想著便是不死,一輩子脖子上戴這種重東西也遲早折騰死,目中都露出駭然之色,面面相覷,原先張嘴要罵的,現在都縮了脖子,孟扶搖拍拍手,順手抓起另一個鐵錨,抬手就對對面欲待逃開的第三艘船一砸。
鐵錨風聲呼嘯,“咚”一聲重重砸上船身,江水湧入剎那之間又毀一船,孟扶搖大馬金刀的坐在船上,向對面招手,“來,來開會。”
梯板搭上,對面船上人無奈的上船,三艘船的人擠到一艘上,頓時滿船都是人,孟扶搖讓鐵成領他們下船艙,每間窄小的船艙沙丁魚罐頭似的擠上五六人,孟扶搖偏頭看了看艙房設計,見是聯排小房,左右各數間,艙房封閉,只有一個門,笑了笑道:“給你們開個窗。”抓過一柄長槍,站在一間艙房的板壁前,抬手一射。
長槍閃電直穿,一陣啪啪裂響,剎那間所有艙房的上半截板壁都多了一個碗口大的洞,直貫到底,每個人都可以透過那個洞,看見所有艙房的動靜。
“我說過,跑一個,殺全艙。”孟扶搖笑容可掬,指指那個洞:“歡迎舉報不法出境者。”
她施施然出去,走到門口又笑吟吟道:“歡迎逃跑。”
沙丁魚們擠在罐頭裡默然無聲的看她,用一種看殺人魔王的眼光。
孟扶搖對這個效果很滿意,就是要不殺一人卻造出屠夫的勢,不然要她自己監視這麼多人多累啊,要她的鐵成監視她也心疼她家的勞動力啊,讓他們自己互相監視才省力。
她懶洋洋上了頂層艙,鐵成猶自不放心,自己拖了個板凳艙門口等著,孟扶搖從他身邊經過,嘆氣:“傻帽,等下煩死你。”
鐵成還在掰指頭算數字,很疑惑的問:“太子,你,我,那個被救的,我們只要四間艙房就夠了呀。”
孟扶搖猥瑣的笑著,從他身邊過去,她懷中元寶大人從她懷中爬出來,趴在她肩膀上對著鐵成指了指自己鼻子。
還有一間,歸元寶大人我也。
鐵成嘆了口氣,看看下面的沙丁魚罐頭,露出同情的眼神。
孟扶搖路過那個孩子睡的艙房,探頭看了看,那孩子昏迷不醒,孟扶搖進去把了把他的脈,脈象虛浮時松時緊,看樣子受驚過度,倒沒什麼大礙,看這孩子面黃肌瘦手腳粗糙,掌心生著被漁網繩索磨出的厚厚老繭,大抵是漁民的孩子,也不知道怎麼的便成了這水神祭品。
孟扶搖現在對孩子很有些過敏,看了一下他的狀況便立即避開,回到自己艙房,門剛推開便果然不出所料的看見某太子半躺在她的床上,姿態舒適便如那是他自己的床,看見她招手道:“過來。”
孟扶搖覺得太子殿下最近越發的不像話,鵲巢鳩佔反客為主動手動腳上下其手,害得她步步為營高度警惕時時警戒刻刻防備,應該居於道德的高度嚴厲譴責之,於是她便譴責了:“喂,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