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我們上路吧。””是了,雖說總督不追究了。但天知道會不會變卦,咱們快馬加鞭。早一天趕回去,早一天安全。“盧東籬回過神來,笑笑點頭,正要扳鞍上馬,忽聽有人用虛弱的聲音叫:“東籬……“盧東籬聞聲回頭,見到蘇凌臉色蒼白,神色憔悴,在兩個下人的扶持下正站在前方,望著自己呢。盧東籬忙快步近前,疾道:“大哥,你怎麼了?”蘇凌不肯答他,只輕輕道:“東籬,我知道,我沒照你地意思做事,你心裡不痛快,但我也是為著我的前程,我並不是特意想和你做對的,你要體諒我。那些剋扣軍需的事,和我無關,也不是我讓總督不給你東西,不答應你要求的,你可千萬別記恨我。”盧東籬忙道:“這個自然,大哥,我不至於如此是非不分。”蘇凌苦笑一聲:“東籬,你也該知道,這次你鬧的事太大了,就算總督現在不追究,總也是一塊心病,將來難免會有什麼是非,你萬事要小心,不管是為你自己,還是為了婉貞都要多多珍重才好。”盧東籬心中不免有些感動,縱然理想不同,道路不同,但親人終還是親人的:“大哥,你的話,我一定會記在心上的。”“定遠關情形不是太好,你一定好好保護自己的,千萬別讓婉貞和我太牽掛了。”似是說得真情流露。蘇凌踏前一步,想要拉住盧東籬地手,只這麼一動,已是牽動傷勢,豆大的汗珠落了下來,臉色立時更加慘白。盧東籬見他神色灰敗,行動也極不方便,臉上又有拼命忍痛地神色,心中不免震驚:“大哥,你到底怎麼了……”蘇凌勉力道:“我沒事……”然而,扶著他的隨從卻忍不住道:“大人讓風將軍打了四十軍棍,幾乎沒當場打死……”“閉嘴……”蘇凌怒喝一聲,瞪了隨從一眼。隨從悻悻地低頭,小小聲地說:“本來就是啊,今早大夫還說傷勢極險,調養不好說不定就成殘廢了呢……”盧東籬眉頭深皺,眼神裡有傷有痛有苦澀,輕輕道:“是他打了你……”蘇凌答非所問,只勉強笑道:“我沒什麼事,你別放在心上,現在定遠關形勢頗危,你們可千萬要將帥一心,不要為我生了嫌隙才好。”盧東籬怔怔望他半晌,良久才輕輕點點頭。蘇凌這才鬆口氣,臉上流露出放心地樣子,輕輕道:“好了,我也不多耽誤你了,你們快走吧,免得又有什麼變故發生。”盧東籬轉頭上了馬,人在馬上,又向蘇凌望來,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到底卻也沒說一個字,只重重嘆了口氣,然後重重一鞭揮下,快馬絕塵而去。其他親衛無不催馬跟隨,轉眼間,眾人就消失在蘇凌視線之內了。蘇凌臉上的溫情至此才被冰冷的恨意所取代,冷冷哼一聲;“回去……”隨從扶著他才走了兩三步,他已經慘叫痛罵起來:“笨手笨腳的傢伙,給我滾開,還不快抬軟榻過來。”
第四十六章相知
盧東籬一行人快馬疾馳,絕無停留,只是一路上,他再也不說一句話,眉宇之間,都是一片沉沉暗鬱之意。身旁的親兵,見他如此不快,自然要出言寬慰:“大帥,你別太介意了,風將軍打了蘇大人,固然是有些不給元帥面子,不過,應該也是另有苦衷的,等回了定遠關後,問過風將軍才知道究竟,大人你可千萬別生氣,悶壞了身子。”盧東籬聽他這麼一說,才知道自己一路上的鬱郁不歡,讓大家都誤會了,忙笑笑道:“勁節的為人我很清楚,他就算不顧自己的顏面,也不會不顧我的。他即然要打我的內兄,當然是事出有因,原因我甚至可以猜得出七七八八。以我與他相知之深,怎麼可能會誤會他,會責怪他呢?”想來必是蘇凌見自己做下這麼驚世駭俗的事,震驚之下,因為彼此的親戚關係怕受牽連,想必是要極力扯清,甚至過猶不及地表現出與自己並無瓜葛的姿態來。極有可能他在定遠關氣極敗壞的大罵自己,歷數自己這等行為的不妥。身為部將,本來就不可能任人在眼前辱罵主帥,更何況,如果讓他到處這麼大叫大嚷,讓全軍將士都知道,自己的主帥因為爭鬧軍需的問題,而綁架了一方總督,現在被困在總督府。這個事實,一方面會讓將士們對朝延的不滿,對後方官員的不信任到達頂點,也會令軍中議論紛紛,人心大亂。在這種情況下,用雷霆手段來震懾局面是必然的,只是……盧東籬苦苦一笑,眼神中又見苦澀之意。親兵們卻哪裡知道他的心境淒涼,只不解地問:“大人若不是為風將軍的事生氣,那又怎麼這樣不快呢?”盧東籬沉默不言,他的不快,其實只是為了蘇凌。雖說相交不深,情誼不厚,到底兩家世交,如今又是至親。蘇凌為了自己的前程理念,與他背道而行,他不會怪責半句,但蘇凌為了出一口受刑的惡氣,對他用出這等手段,卻實在令人寒心且傷心。本來,蘇凌的那幾句溫情之詞,還令得他心頭感動,可是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