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部分(1 / 4)

小說:陽謀春秋 作者:青澀春天

此其時也,信陵君復出,春申君怦然心動了!

對一班鼓勇朝臣不置可否,那是因為春申君明白這班朝臣根本不知合縱為何物,以為只要大楚國振臂一呼便是天下響應。楚國已經多年沉睡,楚王心志究竟如何還很難說,而楚王不開口,再聲勢洶洶也是沒用。畢竟,楚國是大族封地分治,地盤最大的還是王族。論目下實力,只要楚王與春申君聯手,便有了楚國三分之二的土地人口,兵力糧草便能大體保障。春申君對合縱動心,根本的原因也在這裡。雖則如此,在楚國首倡合縱,春申君卻不能第一個動議,包括不能在沒有國王的非朝議的場合下拍案贊同從而成為大臣擁戴的主倡人,而只能由任由大臣們洶洶議論,自己只十分專注地聽。其所以如此,在於春申君十分清楚,一旦楚國決定首倡合縱,必是自己出面,而自己若不以“迫不得已,受命為之”的姿態奔波合縱,一旦合縱失敗便沒有了退路,只有自己承擔全部罪責!數十年間幾度合縱,六國聯軍只勝過一次。每次合縱失敗,自己的實力都猛跌一回。若非如此,何至於最後竟陪同太子做了人質?這是合縱抗秦的痛苦經驗,數十年刻骨銘心,卻教春申君如何忘卻?當然,合縱也給春申君帶來了天下聲望,使他擁有了足以抵得十萬精兵的“戰國四大公子”名號,在楚國有了屈原之後無人與之匹敵的民心根基。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在實力連續頓挫的黯淡歲月中沒有被昭、景、屈、項四大族吞沒?一言以蔽之,有心合縱,無心請命。這便是春申君。

“群臣鼓盪,國人紛紛,相君何以籌劃?”楚王開門見山。

“邦國大計,老臣惟我王馬首是瞻。”春申君分外謙恭。

“若是合縱抗秦,得失如何?”

“論得失,須得先論成敗。”

“相君就實說,此次合縱有幾成勝算?”

“六成。”

“何以見得?”

“其一,除楚國之外,山東五國均受秦軍兵禍,若倡合縱,其心必齊,兵力糧草必豐。其二,信陵君復出為魏國上將軍,聯軍統帥無爭議。其三,秦國正在低谷,君暗臣弱而急圖功業,東出鋪排過大。昔年秦昭王全盛之時,對山東開戰尚從來都是一個戰場,對其餘戰國還要不遺餘力地離間拆散。如今嬴異人、呂不韋、蒙驁君臣三人秉國堪堪一年,未固根基便大舉東出多方樹敵,先輕率滅周再連攻四國,犯兵家大忌也。其四,周遺民怨憤甚烈,秦國新建之三川郡尚無紮實根基。東出秦軍勢大,就近根基卻是薄弱。如此者四,合縱可保六成勝算。”春申君說得很是平和,並不見如何慷慨激昂。

“果真如此,楚國何得?”

春申君一陣沉吟方道:“這卻得看楚國介入力度。”

“相君不妨直言。”

“若以往例被動響應,以約派出三五萬人馬,敗秦之後,至少可保中原各國十年內不再攻楚,至多可在淮北再爭得三五城之地。若首倡大義,擔綱合縱主力,則至少可得洛陽至函谷關之間的三百里土地,做得好,甚至……”春申君又是一陣沉吟。

“如何?!”

“楚國可一舉北上,至少與趙魏共霸中原。”

考烈王牙關緊咬嘴角抽搐,良久無語,突然拍案:“本王不能一鳴驚人乎!”

春申君肅然一躬:“老臣之言一謀耳,我王可廣納他議而後斷也。”

“當斷則斷,何須再議!”考烈王霍然起身一揮手,“左徒書詔!”當著春申君的面,楚王的詔書便由口述、錄寫、謄抄、刻簡、烙印等程式飛快走完,當即頒發到了春申君手裡,直是空前絕後地快捷。詔書只有短短几句話:“本王決意力行大義首倡合縱,今拜相國春申君黃歇為特使斡旋合縱,得調遣舉國兵馬糧草,郡縣封地凡有抗命者斬!”

事情的進展比預想得還要順當,春申君自然是“夫復何言”地感喟一陣,便開始忙碌籌劃起來。合縱路數春申君駕輕就熟。既然是首倡之國,便得先打出合縱的動議書,將首倡旗幟捧在手裡。目下趙魏雖有舉動,但合縱動議卻尚未喊出,其因由必在信陵君對趙國君臣的冷漠尚未融化,信陵君與平原君尚在各自行動。此其時也,楚國出面正好!所以在奉詔當晚,春申君便先擬好了五封說辭不同的國書,楚王閱後加蓋王印,便派出快馬信使兼程北上,分送中原五國。

三日之後,春申君帶著一支千人馬隊匆匆北上。

第一站直奔大梁。魏國雖然無可避免地衰落了,但有信陵君這根擎天大柱,這個曾經領戰國風氣之先近百年的老牌強國便任誰也不敢小覷。更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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