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胡幾乎是無話不可說了。這夜說得熱鬧,趙姬便問莫胡經過幾個男人?莫胡說兩個,姐姐幾個?趙姬便說也是兩個,說罷一聲嘆息,你說,男人物事莫非都是這般不經摺騰?莫胡咯咯直笑,不曉得不曉得。笑得一陣恍然欲言,卻又笑得趴在了趙姬大腿根兒。趙姬大奇,擰住莫胡嫩白的臉蛋兒便要她說話。莫胡一邊討饒一邊吃吃笑道,姐姐可知,男人物事能有幾多大幾多硬麼?趙姬噗地一笑,向莫胡的臉打了一掌道,明知故問!說,你見過多大多硬物事?莫胡便吃吃笑著講述了一則奇聞——
那日,莫胡去渭南賢苑送藥,呂不韋卻不在書房,等候之時她竟起了睡意。正在朦朧之際,一陣喧譁笑語加著連聲驚歎突然從庭院林下暴起。莫胡睜開眼睛走到窗下望去,頓時心下突突亂跳!一個生著連鬢大鬍鬚的壯偉後生赤裸裸挺立在人圈中間,一個車輪正在圍著他飛轉,那車軸孔中的物事竟是一根巨大的紫黑色的陽具!莫胡眼力極好,眼看那支陽具青筋暴漲勃勃聳動,便知絕非虛假障眼的方士法術。待車輪靜止,那支硬得不可思議的陽具還將軸孔嘭嘭敲打了幾下,才聽得一個帶著胡腔的粗厚聲音大笑了一陣,如何?這是在下絕技,誰個敢來一試?正在此時,眾人卻鬨笑著紛紛散去。莫胡一看,原來是呂不韋匆匆來了,連忙便倒在書案上睡了過去。
趙姬蒼白的臉紅得晚霞一般喃喃自語,那廝胡人?有名字麼?莫胡咯咯直笑,此等奇人偉丈夫,我也上心哩,悄悄一打問,竟是新來門客,名字忒怪,叫做?對!叫嫪毐!趙姬笑著在莫胡的雪白豐臀上連打幾掌,偏你有眼福!還能記住如此一個怪名字!哪兩字?寫來!莫胡笑叫著連呼遵命,便在趙姬的肚皮上寫畫起來,姐姐,記住名字管甚用?一飽眼福才叫奇觀。趙姬便是幽幽一嘆,我不若小妹,只這梁山便是我終生牢獄也!莫胡卻爬上來摟住趙姬在耳邊吃吃笑著說了一番,末了笑問一句,姐姐,我這謀劃如何?趙姬不禁面紅過耳,親暱地將莫胡攬在了懷中笑道,若有如此一個玩物,小妹也來消受一番。莫胡連忙笑叫著爬開,不敢不敢,莫胡見了那物事發暈,小命要緊也!趙姬一把扯住莫胡長髮便騎到了莫胡那滑膩豐腴的背上,一邊捶打一邊笑叱,教你個死妮子小命要緊!偏姐姐命賤麼?莫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姐姐池深,命大!小妹太淺,只怕那物事溺得一泡,也要淹死人哩!趙姬不禁咯咯長笑,一時心旌搖動身子大熱,驟然一股熱流噴出便軟滑在了莫胡背上……
盤桓了旬日,莫胡還是回了咸陽,趙姬又開始了彷徨焦慮。
又是月餘,時當春尾夏頭,正是梁山不冷不熱最為舒適的陽春之季。這日午後,一支馬隊牛車轟隆咣噹地到了夏宮。趙姬正在山坡跑馬,遙見車隊馬隊,以為必是莫胡到了,連忙一馬飛回,在莊園南門恰恰截住了前來車馬。迎頭參拜者卻是已經白髮蒼蒼的給事中。趙姬頓時興味索然,轉身便徑自回了寢室。隨即莊園內外進出腳步匆匆,趙姬情知又是王城依例送來了過夏物事,也懶得理會,便進浴房沖涼去了。換好乾爽衣衫出來,趙姬鬱悶未曾稍減,正要吩咐掌事侍女備車去西苑,給事中蒼老的聲音卻傳了進來:“老臣請見太后。”
雖則心下厭煩,趙姬卻也明白這是法度,她不在那方羊皮紙上用印,臣工便無法回王城覆命。冷冷一聲答應,老給事中便腳步輕悄地到了廳中。趙姬漫不經心地一指書案道:“印在玉匣,自己用了。”老給事中恭謹地蓋好了太后大印,卻只向羊皮紙上哈著氣不走。趙姬便皺起眉頭:“路上去哈,我要去西苑了。”老給事中連忙躬身低聲道:“老朽受呂府女掌事之託,給太后帶來了一宗物事尚未交接。”趙姬淡淡道:“她倒託大,自己為何不來?”老給事中連忙道:“太后明察:渭南兩院門客大滿,竟日論戰。女掌事說,文信侯教她去襄助料理,入夏有了頭緒方得分身。”趙姬便是一笑:“也罷。卻是甚個物事?”給事中道:“一輛緇車,一個內侍。”趙姬不禁又氣又笑:“乖張也!梁山內侍二十餘,要那物事何用?還不如送一隻狗來!”給事中連忙搖頭:“不不不,太后容老朽稟明:這個內侍,本是文信侯女掌事親為遴選,言其多才多藝,使人不亦樂乎;為太后頤養天年,女掌事特意知會老朽,依王城法度行淨身之術,而後進獻太后為樂。”趙姬沒好氣道:“也罷也罷,左右一隻活物,來便來也。”說罷迴轉身喚進守在門廊下的中年侍女吩咐,“你且去隨給事中將車接了,隨我軺車趕往西苑,看這活物能給我甚個樂子?”
待給事中的車馬離去,趙姬便自己駕了軺車快馬上道。但住梁山,她素來都是自己駕車自己騎馬,從來不要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