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八年。
宋仁善成熟的標誌是學會了玩女人。他把對陳夢桃的仇恨發洩到他所有能搞到手的年輕女性身上,所以他的畫冊編輯部裡不缺乏年輕性感的女子。那是他在各地人才市場上物色來的,有的是大學生,有的是他從家鄉帶出來的親戚,當沈劍軍等人向這些女人調查的時候,她們異口同聲地斥責他是一個“色情狂”,據說就是因為那次刻骨銘心的泰國之行受了陳夢桃的騙。他開始學會了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虛張聲勢地擴大自己的社會舞臺,在舞臺上扮演各種引人注目的角色,以攫取最大的經濟利益,劉浩天先生的騙術給他至深的啟示。因此也可以說那次刻骨銘心的泰國之行,他並非一無所得。而正當他騙術日益成熟、騙技日益高明之時,他的騙局也就到了收場之時。這時監獄的大門向他敞開了。
第二十章 往事難忘卻
“你們想要聽我的愛情故事,行,我就給你們嘮叨嘮叨,反正晚上也沒什麼事,給你們消遣消遣。不過,我要告訴你們,這可是一個十分悽美的悲劇故事,這悲劇不是悲慘的悲,而是悲壯的悲,令人刻骨銘心呀!你瞧,你們笑了。不過聽完了你們就笑不出來了。”龔紅旗以他那一貫的遊戲人生的方式開啟了話匣子。
他點上了一支中華煙,又給在場的每個人都扔了一支。今晚他們不準備離開這個東方畫廊了。他們剛剛去美食一條街的金亨利西餐廳,胡亂塞了一肚子西餐,把小鬍子和劉小姐請到了對門的電腦房,就讓他們對著吳科長和康健處長反省交待自己的問題吧!
他和劉鵬、王文江一邊眉飛色舞地擺開了龍門陣,一邊等著北京宋瑞誠他們的訊息,還要與前往雙山市抓捕隋大成的洪磊、梁科長保持聯絡。他眯縫起眼睛,美美地吸了一口煙,頭腦似乎清醒了起來。他從鼻孔和嘴裡同時噴出煙來,眼睛看著嫋嫋升起的煙霧,彷彿陷入了往事的回憶中。
“1979年剛剛粉碎了‘四人幫’,百廢待興,百業待舉。祖國上下飄蕩著一股春風,思想解放的春潮在對兩個‘凡是’的批判中滾滾湧動。‘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惟一標準’大討論引發了人們的思想震盪,而我考慮的卻是準備轉業了。屈指算來,我已經當了十二年兵,官位也升至裝甲團的副連長。你們知道我這個人聰明絕頂,業務上是拿得起來的,就是作風上散漫一些,說話隨便一些,也就不太討人喜歡,幹部子弟嘛,有點牛B,有點窮擺乎,就不夠謹慎囉,沒有農村兵們來得謙虛,用你們的話說是個性太張揚。其實城市兵要那麼謹慎幹嗎,拘謹多年就放浪形骸一番吧,回去又不愁沒好工作,我這樣是不是更本色些?不像農村兵們,他們更多想的是如何千方百計留在部隊,不再回到那塊貧窮的土地,更多的是表現自己的積極性,爭取提幹部。我當個副連長足夠了,不像沈劍軍這小子當了五年大頭兵就復員了。他呀太性情了,詩人嘛,是當不了官的,尤其當不了大官。我回家探了一回親,就草草地把婚結了。老實說,軍營裡待的時間長了,想女人想瘋了,家裡人給找的,其實他媽的是給一個王八蛋逼的,就是我的大舅子,我老婆的哥哥。當然父母也是同意的,老戰友的女兒嘛,副軍級幹部的千金,也算門當戶對了。你們知道,我家老爺子是當過專員的,老孃也當過衛生局長。其實現在看來太倉促了,太倉促了。別的我不想說了,老頭老太考慮門當戶對,我是和軍區黃副參謀長的女兒結的婚。我考慮的是我的慾望問題,也就稀裡糊塗地完了婚。其實是上了一個圈套呢。瞧你們這些小杆子,笑了吧?不瞞你們說在軍營中和尚堆裡待得久了,渾身就蘊藏著一種可怕的慾望,這慾望講出來有點丟人,其實是男人都具有的——就是想見見女人,哪怕是一個長得奇醜的女人,也即所謂男人的雄風是藉助女人的雌情而展示的異性相吸。我是從農村當兵走的,那時老爺子沒有解放,被當成走資派管著呢。是部隊一個老首長也是老爹的一個老戰友出面把我弄到了部隊,後來竟然還提了幹部。這個老首長就是我現在的岳父,軍區的黃副參謀長。不過那時候地方上也是剛剛從‘四人幫’極左路線下解放出來,人們壓抑得久了,就要謀求釋放,就像一股春風掠過冰封的大地那樣有種溫暖的感覺,人的慾望,各種慾望就像是蠢蠢欲動的小蛇那樣爬得心頭癢癢的了。探家回城,看了一切挺誘人。比如男人和女人親密接觸的交誼舞,鄧麗君軟綿綿、嗲兮兮的情歌,姑娘五顏六色的花裙子等等,真的一切都挺誘人的。那時開始時興舞會了,探了一趟親,參加了一次幹部子弟的聚會。去了一個哥們兒家,一看男男女女一屋子,好在那哥們兒家地方挺寬敞,家裡也沒人,老頭老太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