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老哥啊。我命你為別部司馬,統領收攏的黃射軍士卒,如何?”問的時候實在是有些底氣不足,黃忠本來的職位是中郎將,那可是隻比將軍第一等的職位,而劉封卻是校尉,本身的軍職還沒黃忠大。
現在又要人命黃忠為更低等級的別部司馬。以劉封的定力,也不由有些尷尬。
此次與黃射一戰,劉封收攏了大約三千五百名士卒,這還包括他原來就從寇氏那邊得來的三百士卒。
這些士卒現在還不能與劉封原來統帥的軍隊融合,若是強行融合,恐怕會導致戰鬥力下降,還可能會引起譁變。
所以,必須要獨立成營。
劉封手底下能用的幾個武將,陳大要守城,周順是軍正,其餘司馬張谷,軍侯鄧艾,張貴又領兵出去劫掠了。
還真是拿不出人手統領這些降卒。
而且,黃忠那黑白參半的頭髮,以及不俗的相貌,看起來都有一種天然的威信,用作震懾,實在是在好不過了。
“那些降卒,我統帥也行。只是畢竟是降卒,非訓練三五月,別指望能派上用場。”對於劉封的任命,黃忠一口答應了下來,但是他也有些為難道。
劉封大喜,擺手道:“不用派上用場,只要訓練個十天半個月,能守城就行了。”
“如此就交給我吧。”黃忠沉吟了片刻,要訓練出摸樣守城,到是十天半個月就夠了。於是點頭道。
“好,如此就有勞老哥了。我再派遣軍正周順為老哥執掌軍法。”劉封撫掌一笑,道。
“如此甚好。”黃忠看了一眼坐在他不遠處的周順,點了點頭道。
“如此就等他黃祖如何反應了。”該準備的劉封都準備妥當了,其他的也想不到該怎麼辦了。劉封面上微微有些凝重,頭朝東方道。
那裡是江夏的治所西陵縣。距離此處,不過二三百里。快馬一匹,轉瞬就到了。
不管將來如何,他現在要面對就是黃祖的瘋狂反撲。殺子之仇,奪城之恨。已然是不死不休。
西陵縣太守府內。
一個身材魁梧,長相英武的中年男子,正疾步朝著府內的書房行去。他面上帶著一絲慘白,額頭上佈滿了汗水。
這人就是黃祖帳下,最為仰仗的部將之一,鄧龍。
他當然有恐懼與驚慌的理由,自昨日起已經有數座城池被攻破,府庫被搶劫一空,糧草被洗劫,馬匹,車輛,以及守城計程車卒,都被劫走。
自從聽到這個訊息後,鄧龍並沒有冒然的上報給黃祖。而是暗自調查,發現這些劫匪都來自夏口。
夏口城池又只進不出。
這才讓鄧龍心慌了起來,他記起前日少將軍黃射統領駐紮在夏口的五千水軍攻打劉封,而現在卻是四處劫匪出夏口,恐怕少將軍不僅失敗了,而且夏口也被劉封攻破了。
黃射可是黃祖的命根子,是當做繼承人來培養的。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黃祖肯定會爆發出雷霆之怒。整個江夏都會震動不已。
很快,鄧龍就來到了書房門口。站在門外,稍微的平息了一下心慌的情緒。鄧龍這才朝著裡邊喊道:“大人。”
“哦,是騰飛啊。進來吧。”書房內有一個蒼老的聲音,稱呼鄧龍的表字道。
“諾。”鄧龍恭敬的應了一聲,走了進去。
書房內,首先映入鄧龍眼中的是一個老者,這老者,頭髮花白,臉上充滿了如同刀痕一般的皺紋,老態龍鍾。
此刻,這老者手執毛筆,伏在案上書寫。
黃祖是個武將,壯年的時候拿刀劍。只是最近些年,越發的老態了,手再也拿不動刀劍。為了避免無聊,就開始側重練習書法。
其筆法如刀削斧刻,蒼勁有力。
所謂看字,觀人。從中,就可以看出黃祖年輕時候,是何等的剛猛。
鄧龍進來之後,就站在了黃祖的身邊。蹉跎了許久,這才輕聲道:“大人,夏口被人攻破了,此刻以夏口為中心,無數支劫匪,不斷的劫掠周邊城池。禍害不小。”
手上一顫,紙上一滴墨水沾染了開來。一副好書法就這麼毀了。但是黃祖卻好無所覺,他抬起頭,一雙渾濁的眼睛看著鄧龍,顫抖了良久,才開口問道:“我那孩兒?”
“少將軍恐怕。”既然已經開口,鄧龍就管不了許多了,直言道。
一行淚水從黃祖那渾濁的眼中滑落。“天下之哀,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啊。哎。”黃祖嘆了一口氣,用衣袖擦乾了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