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們才會認為寇封會秋後算賬。
但沒想到,寇封居然能如此大度。家是家,國是國。恩怨分明。朱治,朱然兩軍交戰中沒了。
非是因為刻意與寇封為敵。自然就不會追究,這是何等的大度。
朱封心中驚訝之餘,歡喜有之,愧疚也有之。
沒想到他們自己擔心有滅族之禍,但是寇封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把他們怎麼樣。這一次,真正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而如今他眼巴巴的上門,還真是鬧了烏龍了。
朱封的面上,不由火辣辣的。狼狽道:“楚侯大度,我輩不及也。還望寬恕,我等揣測之罪。”
朱封對著寇封鞠躬道,一躬到底。
神態極為自然,不做作。非常的感激,且自責。
這讓寇封有了些好感。
“起來說話。”寇封笑著道。頓了頓,又深意道:“先生為人大度,豁達。我深感佩服,但是有一句話,我卻要提醒先生。”
“還請楚侯明言。”朱封神色肅然道。
“治家要嚴謹,沒要觸犯了法律。”寇封雖然笑著說道,神態也非常的溫和。
但是聽在朱封的耳中,卻是猶如冷風一般,讓人遍體發寒。
片刻後,朱封感激道:“多謝楚侯提醒。”
這是出自真心的,朱封雖然不才,但也頗為機敏。他已經猜出了,寇封所謂觸犯法律,到底是為了什麼。
決定回家後,立刻徹查家族,把那些觸犯法律,尤其是匿藏人口的事情,給一一辦理了。
再行揚州刺史伊籍請罪。
“呵呵。”見朱封實在是孺子可教,寇封呵呵一笑。
不久後,朱封懷著喜悅的心情,出了刺史府。
而此刻,張府卻是更見愁雲慘淡。
“怎麼會這樣,那朱封居然帶著笑意走了,而我們的書信居然石沉大海。”書房中,張溫忍不住妒忌又惶恐道。
他們自從把書信遞過去後,就開始在刺史府門外蹲點了。
清楚的看到朱封忐忑進去,如沐春風的出來。而他們的書信卻如同石沉大海,一點訊息也沒有。
這兩家同是四大族,又都與寇封有仇。這怎麼待遇相差如此巨大。
“父親,如果寇封追究起來。我們真的是。”旁邊,張廣流淚道。
“事到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了。”張溫看著兒子流淚的摸樣,不由咬了咬牙道。
“什麼辦法?”
張廣高興道。
“你出去吧。半個時辰後,進來。”張溫對著張廣溫和道。
“諾。”張廣雖然疑惑,但還是高興的走了出去。不用滅族,總是好事。
張廣走後,張溫親自關閉了書房的大門。
隨即,拔出了掛在牆上的佩劍。
“所謂辦法,就是人死恨消。楚侯啊,楚侯。望您大度一回,老夫死後,不要禍及家中。”張溫慘笑了一聲,拔出了長劍,朝著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下。
一道血痕中,倒在了案上。
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朱治,朱然雖然與寇封為敵,但卻各為其主。實屬本份。算作天作孽。而張溫與寇封本來無仇,卻要獻媚孫權,而羞辱寇封。
卻是自作孽,不可活。
唯有死路一條。
“父親。”半個時辰後,當張廣再次進入書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張溫的屍體。
一聲淒厲的叫聲,劃過了張府。
不久後,伊籍親自稟報,張溫自盡的訊息。
“這老匹夫事到臨頭倒還算有點魄力。”寇封看了眼之後,不由略有些佩服道。有些人雖然死到臨頭,但仍然保有希望。不願去死。
但是張溫顯然算是有些魄力,在他沒有追究以前,自盡而亡。來了個人死恨消。
“主公,如今張溫一家該如何處置?”伊籍不由問道。
“算了,人死恨消。不過,死罪可免,但是前提是他們一家不再觸犯法律。你親自去跟張溫的兒子暗示。我不取他性命,也不取他家財。但我要他把匿藏的人口都給吐出來。若頑固不化,那我還是會找他算賬。”寇封沉吟了片刻,說道。
“諾。”
伊籍應諾了一聲,立刻下去辦理了。
朱,張兩家都得罪了寇封,但是兩家的際遇卻是截然不同。讓整個江東計程車族們都大跌了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