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第5章(1)
他說謊!
他還是會欺負她,還是偶爾會惹她傷心,只是換了一種方式。
只是不再冷漠地對他,會逗她,會與她爭吵,會跟她搶點心吃,會把她氣得牙癢癢,好想尖叫抗議,卻又給她一個燦爛如陽光的笑容,溫暖她的心。
他對她忽冷忽熱交替間,甜著、痛著、沉醉著,無法抵抗他矛盾的魅力。
怎麼辦?
她覺得自己不爭氣,但就是戀上他了,就是眼底心裡都是他,就是渴望著期盼著他哪天也像喜歡那個學姐一樣,也能珍愛她。
但是,不可能。
兩年前她乍然領悟這個可憐的願望或許永遠無法實現,於是她逃了,躲得遠遠的,以為藉著時間和距離的療愈,能從對他的迷戀中解放,重獲自由。
可惜還是失敗了。
一念及此,儂儂不僅嘆息。看著躺著在床上迷糊昏睡的男人,眼眸藏不住眷戀。
今天是他們的大喜之日,在爺爺的堅持下,他們辦了一場隆重的喜宴,賓客雲集,身為新郎的他領著她這個新娘一桌桌巡迴敬酒,一杯杯地喝乾,不時還替她擋酒,終於喝醉了,回到家時,還得勞動管家和司機合力抬他上樓。
他醉得徹底,一上床便呼呼大睡,留她獨自卸妝、沐浴、更衣,傻傻地凝望他睡顏。
上回這麼看他,是她赴美讀書的前夜,她悄悄溜進他房裡,向他道別。
那夜,她自己立誓,學成歸國以後,她將不再是那個痴痴愛他的女孩,而是一個全新的薛曼儂。
這夜,她看著糊里糊塗與自己成婚的他,笑自己也比他聰明不了多少,同樣困在一個說謊的婚姻裡。
沒錯,這是個說謊的婚姻。
最大的謊言是,他以為這是個互不相愛的假結婚,但她其實偷偷愛著他。
所以就算只有幾年、幾個月甚至幾個禮拜都好,她希望能成為他的妻子,他的女人。
“對不起,我騙了你。”她伸手輕撫他透紅的臉頰,沙啞的呢喃蘊滿愛憐之意。“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一直綁著你的,適當的時候我會放手,如果你受不了我,也隨時可以丟下我。這是我們的協議,所以你別擔心,我不會死緾著你,而且……也不用勉強自己愛我。”
他不用愛她,只要關心她就好了,只要他心裡有他的存在,她就心滿意足了。
“俊佑說我很傻,但不是那樣的。你知道嗎?其實這個婚姻是我用心機得來的,是我暗示爺爺以前兩家的父母曾經許下我們的婚約,是我給了爺爺這個想法,讓他逼我們結婚。”
話說到此,儂儂輕輕地笑了,自嘲的笑聲轉瞬便被吸入室內的幽寂中,幾不可聞。
“我很壞,對不對?”她澀澀地問。
他翻個身,在夢裡面咕噥了句什麼,她沒聽清。
她心絃一緊,看他睡得似乎不舒服,想了想,伸手解他領帶,接著一顆一顆剝開襯衫鈕釦。
他彷彿感覺到了,皺眉,抬手徒勞地想揮開打擾他睡眠的人。
“別擔心,我不會吃了你的。”她開玩笑。“只是想幫你換睡衣而已。”他抗議似的呻吟。
“難道別的女人沒為你脫過衣服嗎?你應該已經很習慣女人這麼做了吧?”她一面笑問,一面費勁地稍抬起他的上半身,脫下襯衫。
他的胸膛頓時裸露,古銅色的膚色、線條勻稱的肌理,她盯著,移不開視線,芳心撲通撲通地跳。
看來他浪蕩歸浪蕩,還是有定時上健身房鍛鍊,體格挻不錯的。
看了好片刻,她才猛然回神。搞什麼?薛曼儂,你以前沒看過嗎?別花痴一樣盯著瞧!
她斥責自己,索性閉上眸,眼不見為淨,玉手摸索著鬆開他的皮帶。
要幫一個男人脫下長褲畢竟有點害羞,取下皮帶後,她猶豫了,臉頰嚴重發燒。
“討厭!應該是酒喝多了吧?”她拍拍自己雙頰,不承認自己是因為羞赧而臉紅。“振作點,薛曼儂。”
她鼓勵自己,玉手撫上西裝褲腰,找尋褲頭鈕釦。
忽地,一雙大手擒住她手腕,她驚得輕聲尖叫,定定神,這才看清抓她的人是江之翰。
“你、幹麼?你、醒了嗎?”她不由自主地口吃。
他沒醒,雙眸依然緊閉。
只是出於本能抓住她的手嗎?儂儂狐疑,伸出一根手指試探地刮他臉頰。
“之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