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谷西側的一處山頭上,一隻山鼠正從地底冒出,它在地上謹慎的爬行著,不斷小心地向四處張望,尋找可能存在的危險。它的視力很好,可以看到幾千米外的樹葉,它的嗅覺也很靈敏,可以輕易分辨出幾百種危險生命的氣味,可它就是看不到,也嗅不到一個淡淡的,站在它身後的影子。
虛影飄忽,風一吹,便帶起一縷褶皺,再漸漸鋪平,延展至山鼠身邊,一股無形的力量已將它推開。
受了驚的山鼠靈敏地向著地底竄去。
它只來得及探入一個小腦袋。
兩隻手指輕輕一夾,將那山鼠夾了起來,舉向空中。
空氣中波紋閃動,一張男人的臉就這樣出現。
男子將山鼠拎至眼前看了看,低聲說了一句:“不錯的點心。”
突然將那山鼠丟進口中,就這麼大肆咀嚼起來。
血水沿著他的口流下,男子的眼裡則現出滿足神色。
“這麼多年了,段老四的毛病還是沒變啊。”一個聲音在男子身後響起,正是那鄧玉慶。
食鼠男子段老四嘎嘎怪笑了一聲:“改?為什麼要改?這可是力量的源頭!”
說著他輕輕一揮,一點鮮血在指尖飛出,在空中化成一蓬血霧落在一塊大石上,就聽一陣餈餈聲響,那石塊竟是被這血霧侵蝕出大片凹坑。
鮮血一路向下腐蝕,最終竟洞穿了整片石塊,將其變得如蜂窩一般。
一陣風吹過,那石塊已是轟然化成齏粉,隨風消散。
看到此景,鄧玉慶亦不由心驚道:“想不到這蝕血**已讓你練到化物之境。”
這蝕血**在天神宮也算一門極為陰毒的法門,以血蘊毒,蝕化萬物,修成此法的人,本身亦是萬毒不侵。
此法最初的威力不大,只是普通毒血,可一旦練到化物之境,一滴毒血便是腐蝕雲霧,威力之大令人望而生畏。若要再提升到了化靈之境,就算是天心紫府的強人都不敢硬碰。
這刻那食鼠男子段老四得意地乾笑幾聲,卻是不說話了。
兩人就這麼站在山頭,也不知過了多久,直至一名金袍弟子匆匆上山,對著鄧玉慶跪倒道:“目標已然出現。”
鄧玉慶問:“唐劫還是遊少峰?”
“目標戴著頭蓬遮住了臉,無法確認。”
聽到這話,鄧玉慶手一揮,一副畫面已然憑空出現眼前,赫然正是十方谷前景象。
十方谷前,一名身穿月白學子衫的少年巍然站立,果然頭上還戴著斗篷使人看不見面目。
鄧玉慶哼了一聲:“都到了谷前,還要裝神弄鬼。”
說著一指點出,指尖一點靈潮乍現。
這一點靈潮點在畫中,下方十方谷已是風雲乍起,狂風從四面八方驟然席捲而來,將唐劫頭上戴的那頂斗篷也吹得搖搖欲飛。
只是任風如何大,那斗篷就是巍然不動,唐劫的手牢牢按在上面,斗篷下隱藏的臉卻是露出一絲神秘笑意。
待到暴風過後,他舉步前行,已是一步踏入谷中。
這一步入谷,周圍景色已然大變,唐劫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空曠草原上,四周空蕩蕩毫無一物。
唐劫知道,這裡就是九角誅仙陣的第一陣無邊幻境了。
無邊幻境,境如其名,地域廣闊,永無疆界。身在這無邊幻境中,無論你怎麼飛,都飛不到盡頭,也看不到一個人。
這也是九絕誅仙陣最神奇的地方,絕大多數幻陣都是以迷惑感官的方式,使入陣者團團亂轉。但這無邊幻境絕非如此,它就象一個真實的存在,無論你往十方谷投入多少生靈,都填不滿這谷中幻境,入谷之人更是彼此間無法相見,除非走出幻境,來到陣壁前。
這正是幻陣達至巔峰的最高表現,也只有在九絕誅仙陣這種地方,唐劫才能真正見識到頂級陣法的強悍。
如果沒有虛慕陽的指出,唐劫自忖單是這第一關,自己就未必過的去。
這刻他站在草地上,隨手捏動一個術法,卻是個照明術,猛地向著天空一甩。
這無邊幻境本是白晝,使用照明術並無意義,但這刻在照明術法下,清幽草地上卻隱隱現出一條金線,蜿蜒著伸向遠方。
這就是天神宮利用大陣缺損佈置的安全道了。
在找出安全路線後,天神宮便以霞光石為底,在這無邊幻境中重新鋪陳,經過特殊施法的霞光石,只有在照明術術法下才會顯現。
因此若有外人進入幻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