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羅涵真的身後,唐劫就那麼一步一步的走著。
他看到羅涵真揹著手,神態悠然,全無一絲登山應有的艱難。
步履悠閒,兩個人很快就到達了五百五十米的平臺上。
羅涵真回頭看看他,見唐劫雖然氣息粗重,卻還能堅持,微笑著點點頭:“看起來還不錯,果然是尚有餘力。”
唐劫卻搖搖頭苦笑:“前輩謬讚了,看來這六百米的峰頭,就是我的盡頭了。”
“哦?”羅涵真抬了下眼角道:“怎麼說?”
唐劫回答:“剛才一路登上,看似輕鬆,我卻已盡全力。這六百米的衝擊,無一天時間,我怕是上不去了。不過這還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從上得此臺階開始,我體內氣息便隨周遭壓力自行運轉,三枯正在加劇中。越往上越難行,我之實力卻在下降,六百米以上當再無可能。”
“這樣麼……”羅涵真點了點頭:“可惜啊,本還想與你走到那七百五十米的洗月天塹,觀雲祖手跡,你卻終究是沒那個福份了。也罷,也罷,人生路漫漫,能走到哪步便是哪步吧。既然僅可止步六百,那便在六百米一覽風光也好。”
說著已自坐下,閉目歇息。
唐劫見狀也不敢多言,自在一旁休息。
待歇得差不多了,站起到:“堂主,我休息好了。”
“唔。”羅涵真應了一聲,睜開眼看看他,也不說話,繼續向山上走去。
這一次的五十米,走的時間分外長。
唐劫咬著牙,一步一步向上行進。
可惜的是,路越來越難行,實力卻在不斷下降中。
只是短短五十米路程,唐劫一路行來,白髮驟增,兩鬢竟已是皆見白霜。
這五十米,唐劫最終走了一天半夜方才到達。
等他到達時,羅涵真早已坐在那裡等他許久了。
看到唐劫上來,羅涵真說:“既已無力再等,那便全力衝三枯吧。”
“弟子知道了。”唐劫恭聲回答。
向農堂弟子要了六百米的獎賞後,唐劫便將之前的靈草盡皆服用,在這平臺上修煉起來。
三株靈藥的食用,使得唐劫境界再漲,然而這增長的修為表現卻是隻一夜功夫,唐劫便須發皆白,臉上更是密佈皺紋,形貌枯槁一如老朽。
這代表著唐劫的三枯劫已正式有了火候,凡體漸死,靈體未生,此時此刻的唐劫,實力已下降到連九轉期都不如了。
前頭已無路,坐等歸去日。
這似乎就是如今的唐劫境遇的最好寫照。
從這天起,唐劫便在這六百米高臺處每日修煉。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在這不間斷的修煉過程裡,唐劫的氣血愈發衰竭,身體也越來越虛弱,那是他三枯劫愈加成熟的表現,此時的唐劫,實力已下降到連百鍊都不如的水準了。
然而唐劫依舊努力著,修煉著,每日就這麼堅定的過去,哪怕無法突破,也絕不浪費在這水月洞天的一絲一毫。
相比之下,羅涵真到顯得悠閒許多。
在唐劫止步六百米高臺後,羅涵真只陪了他一天,就又向峰上走去了。
唐劫不知道他走了有多高,只知道一天後他又回來了。
提著一壺酒,坐在高臺上,對酒當空,大口大口地喝著。
那酒香傳來,異香撲鼻。
於是乎,一場奇異的畫面就這樣徐徐展開了。
一位化魂期的真人每日裡登登山,看看風景,拎酒回來喝;一位看起來比他還老的年輕人則每日裡就是盤腿打坐修煉,並且越煉越老,越煉越看起來要隨時完蛋的樣子。
他們之間也會相互交談,不過大多時候都是交流些修煉心得,很少提及自己。
就這麼著,一過就是四十多天。
今天唐劫還在修煉,如今的他看起來已經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
羅涵真突然走過來,袍袖一揮,兩人之間已多了張小案。
手再揮,卻是幾碟小菜出現在了案上。
羅涵真將酒往案上一擱,道:“來,喝酒。”
唐劫微愕,卻還是走了過去,正要取酒杯,羅涵真卻道:“就這麼喝。”
那酒壺已直直飛向唐劫,壺身微微一傾,酒液已從壺中溢位,直入唐劫口中。
唐劫就覺得全身一股熱流湧出,走遍全身經絡,大量的靈氣隨之升騰而起,在體內奔騰呼嘯出一股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