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騫站在堂下,對著衛鄭書鳳躬聲一禮:“子騫見過舅媽!”
衛鄭書鳳坐在上首打量著姬子騫,看這少年眉清目秀,知書懂禮,到也滿意,柔聲問:“多大了?”
“十三歲,和衝兒同年,比衝兒大兩個月,嫂子怎麼就忘了呢?”接話的是坐在衛鄭書鳳旁邊的一位婦人,也是一身雍容華貴的裝扮,但比起衛鄭書鳳卻又差了些。
她叫衛蘭心,是衛丹柏嫁出去的一個妹妹。
衛鄭書鳳一拍額頭:“哎呀,這年紀大了啊,記性也就不好了。子騫也有好久沒到我們家來了吧?”
“兩年零四個月。”姬子騫回答。
“呦,日子記得還真清楚呢。”太太笑道。
“能進衛家是子騫一直嚮往的事,只是住的遠,來往不便,但偶爾來一次,自然就記住了。”
“還真是個會說話的孩子。”太太滿意地點點頭,轉頭看向衛蘭心:“我看這孩子不錯。”
“你也覺得不錯,那這事就是有門了?”衛蘭心眉開眼笑道。
衛鄭書鳳到是不急,只是悠悠道:“不過子騫好歹也是你們姬家的孩子,給我們衝兒做僕學,會不會太委屈了他?”
“不會不會!”衛蘭心已是揮著手道:“子騫能入衛家,那是他的福份,求都求不來呢。我們也不求別的,但凡所需都由我家自己出,只要一個名額就行。”
“那怎麼成。”聽到這話,太太並未高興,反而皺了下眉頭道:“既是僕學,費用自然一應都是衛家來出,哪有再要你家出的道理。”
姬子騫連忙說:“若能蒙舅媽提攜進入學院,子騫感恩戴德,必粉身以報。”
“這話說得就重了。”太太笑道:“都是自家人,哪來什麼粉身以報的事。坐吧坐吧,別那麼多禮了,過一會兒我帶你們去見老太爺,這種事啊,總還得他老人家點頭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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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太太已經答應了?”站在花圃中,唐劫沉聲問道。
“當時我沒在,這事是聽胭脂告訴我的,所以具體不太清楚,就知道沒有直接答應,只是推給了老太爺,不過看樣子是要成的。”侍月小聲說。
“這就奇怪了。”唐劫不解:“這事不是太太直接能定的嗎?為什麼又推給了老太爺?”
“我哪兒知道啊。”
唐劫想了半天找不出原因,只能自語道:“我看這裡面有點問題。”
“你還想什麼問題啊?我說名額都快被人搶走了你就不著急?”侍月看他鎮定的樣子大感好奇。
唐劫淡然回答:“要要急,也該是侍墨侍夢他們先著急才對,兩個名額突然只剩下一個,對他們的衝擊想來應該是很大吧?”
侍月捂嘴笑了起來:“侍墨這段時間很老實,可能還覺得自己有很大希望,現在要知道這訊息,怕是得哭了。不過不管怎樣,只剩一個名額,你和侍夢的希望也都變小了,你可要小心些!”
“我知道,對了,還沒多謝你告訴我這事。”唐劫已取出一些錢放在侍月手心。
沒想到侍月小手一收,卻是瞪了他一眼:“你當人人和胭脂一樣,衝著錢才幫你的嗎?呆瓜!”
說著小臉一紅,已是轉身離開。
唐劫看著侍月背影,也不由楞了楞,隨即搖頭苦笑起來。
只是下一刻,他的臉上已佈滿陰雲。
他喃喃自語:“姬子騫……”
關於姬家他到是聽說過的。
姬家是靈州永康城的一個家族,在永康一帶到也算得上是根深蒂固的老牌家族,論歷史比衛家要悠久,主營綢緞買賣。
但是最近十幾年,姬家的綢緞生意每況愈下,已開始逐漸敗落下來。
永康在靈州本來就地位不顯,再加上姬家逐漸敗落,因此要想獲得學院名額也是極難。
在這種情況下,姬衛蘭心以僕學身份為自己兒子求一個機會,也便可以理解了。
然而他的到來,卻成了所有有希望成為僕學的僕役們的噩耗!
更重要的是,今天能來一個姬子騫突然搶走名額,明天會不會又來一個李子騫張子騫?
僕學的名額一共只有兩個,只要再來一個,唐劫就徹底沒戲!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有深山有遠親。
衛家家大業大,那沾親帶故的一抓就是一片,要說過些日子再冒出一個甚至多個求僕學名額的,那是半點都不稀奇。
一想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