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唐劫嘿嘿一笑。
唐劫自是知道她笑什麼。
那些年,胭脂這小丫頭可沒少收好處,誰不知道太太身邊的小丫頭胭脂是第一貪財的。
沒想到她擇夫時,竟是完全不以財為標準。
這還真是讓人吃驚。
“不過我聽說,侍月的情況不太好?”唐劫問。
一提到侍月,胭脂立刻搖頭嘆息:“只能說時運不濟了。怎奈丈夫嗜賭,好好的家業也被賭空了。”
“過會兒帶我去見見她吧。”
胭脂無言點頭。
說了會子話,胭脂帶唐劫出門。
穿過那一條條大街小巷,來到一戶人家前。這人家本是一處院落,如今看起來卻是明顯破敗許多。未至近前,就聽院內一陣罵聲。
門開,一名年輕男子氣咻咻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個包裹,悶頭前行,門內則傳來隱隱的哭泣聲。
看到此景,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胭脂氣的全身打擺子,就要衝上去打對方几巴掌,她現在有唐劫撐著,當真什麼也不怕。
只是唐劫卻攔住她,搖了搖頭,自向院內走去。
進了屋,就見到一女子正蹲在地上號啕不已,正是侍月。只是她如今一襲粗布青衫,哪裡還有昔日的清雅,肚子高高隆起,竟是已然有孕在身。
被淚水打溼的雙眼朦朧間看到兩雙腳出現眼前。
侍月愕然抬頭,看到那張久違的臉,整個人便如過了電般呆滯不動。
唐劫對著她笑:“嘿,好久不見。”
怔怔看著唐劫,好一會兒,侍月猛地撲過來,也不管別人看見會說什麼,摟住唐劫的脖子大哭起來,哭到激動處,侍月只覺得眼前一黑,竟是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侍月發現自己已在自家的床上。
唐劫正站在屋裡看著四周。
這家原本還是挺大的,只是屋裡如今空空蕩蕩,除了一座宅子已基本沒剩什麼了。不過看這樣子,老宅也是保不了多久的。
家徒四壁!
胭脂捧著一碗藥進來,看到侍月,忙笑道:“醒了?那正好,剛熬的藥。懷了孩子就莫要哭哭啼啼了,動了胎氣多不好。”
聽到這話,再看看唐劫,侍月忍不住又是淚如雨下。
她骨子裡也是個心氣高的,當初胭脂嫁孔老二時,她心中亦自暗笑過,總覺得她所嫁非人,一門心思要找個好的。自己丈夫當初也是一表人才,又是讀書人,家業也算不錯,在反覆對比過後方嫁了過來,沒想到卻是個爛賭鬼。他父母在世時還有能約束他,前些年父母去後,便徹底無法無天。
這些年已是將大半個家業敗光,累得侍月也不得不在外找些活計來維持生活。
如今再看胭脂,頓時對她羨慕無比。
這刻胭脂已上前哄道:“好了好了,莫再哭了。如今唐劫回來了,你的事他都知道了,他一定會幫你的。”
聽到這話,侍月精神也是一振,看向唐劫。
唐劫回答:“抱歉,這件事,我恐怕也幫不了。”
胭脂叫道:“可你是仙人啊。你是仙人,你還幫不了她嗎?”
侍月更是喊了起來,淚水汪汪地看著唐劫:“唐劫,我求求你,念在當年的一點情誼份上,幫幫我吧。我不要你給我錢,只要你能讓我那當家的從此洗心革面,不再賭錢就好!”
唐劫搖搖頭:“洗心革面,說說簡單,卻觸及心靈,而心靈乃人最奧秘之處,即便是天心紫府都不敢言掌控,又何況是我。我輩修仙,修的是有形之法。讓我平撫傷痛,我能做到。”
說著唐劫已緩緩舉手,手心中生起一團白色光華,向著侍月腹部按去,隨著唐劫手中光芒所到處,侍月原本微覺得腹痛,這刻立時舒服許多。
“讓我舊物化新,萬物復甦,也不是不可以。”
唐劫肩頭已出現伊伊,如一個精靈般在空中閃現出點點光芒落下。屋內原本破敗的器具立時變得光亮起來,原本破舊的傢俱一件件竟變得嶄亮如新。而屋外院內,破敗的花園中,枯死的花兒重新煥發生機,從地底冒出,絢爛了整個莊園,再不象之前般死氣沉沉。
“就算是點石成金,也未必不可以努力一下。”
唐劫大袖一甩,大把的靈錢已如雨般落在侍月床前,看的二女都呆了。
“惟有這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做不到。”唐劫認真道:“莫說是我,就算是紫府仙台,大羅金仙,至聖帝君也未必救得了嗜賭如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