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大道上,一支由四十餘輛大車組成的商隊正在緩緩行進,最前面一騎當先的是一位老人,看起來約莫五十多歲,背上還揹著一柄紅綢子的大刀。
此人叫司馬真,是蒼龍府鎮威鏢局的局主,也算是這一行的老前輩。
託鏢的是個年輕小子,看年紀才二十出頭,運的也不過是些石頭,說是家鄉那邊喜歡奇石,便尋了這些運回去,當能賣個好價錢。
只是些顏色還算不錯的石頭而已,卻要當成寶貝千里迢迢拉回去,老局主很不以為然。如果不是看在請託的鏢銀還算豐富的份上,老局主是不會走這一趟的。
走鏢靠的其實不是武藝,而是關係。鏢局大多有自己專營的線路,在這條線上,有什麼樣的盜匪,什麼樣的險地,那都是摸的一清二楚。遇險繞道,遇匪拜貼,都有著一水的規矩,視盜匪組織的大小,該交的奉例銀子也各不相同。
同樣的道理,盜匪們也不全靠打家劫舍過日子,而是靠坐地收髒,鏢局就是很大的一份收入來源。
也正因此,局主最不喜歡的就是貨主自做主張,一旦壞了託鏢的事,輕則丟貨,重則丟命。
託鏢的小子本來到是個不管事的,偏偏在三個時辰前,突然要了輛馬車,接了三個人上車。
半路上人,這是走鏢大忌,沒人知道是不是某股流竄盜匪派來的內應,何況那三人全身是血,一看可知不是好來路。
司馬真一生謹慎,最煩的就是破壞他規矩的人,偏偏那託鏢的小子反覆說是自己人,肯定沒事,又是加銀子,又說什麼不上人就不走,弄得他發作不得,只能在心裡憋下這口氣。
即便如此,老爺子也知道,隨著這三個陌生人的上車,後面的事怕是要多了。
果然,這才走了半天,就有一名小廝過來問道:“請問司馬老爺子,前面是不是有個雲口鎮?”
司馬真回答:“沒錯,由此向前,走右邊那條岔道,可至雲口鎮……”
那小廝已打斷他道:“聽說雲口鎮上有修仙人?”
司馬真楞了楞,終是點頭道:“是,聽說那裡有個修仙者的坊市,常有修者來往其間,不過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去的。”
“那好,我們就去雲口鎮。”那小廝已道。
司馬真愕然:“可我們不經過那裡。”
“無妨,反正也不遠,等去過之後再回走正路便是。該加的銀子自會加給你。”小廝說著又走了回去。
“這不是銀子的事!”老爺子氣的渾身哆嗦。
然而事已至此,老爺子也是無奈,車隊只能轉向,一路朝著雲口而去。
那小廝回到自己車旁,對著一名銀衫年輕人躬身道:“少爺,事情已吩咐下去了。”
“恩。”銀衫人點了點頭,這才回到馬車中。
馬車裡赫然躺著的是梁興邦,石淨齋還有玉婉娘三人。
只是如今的三位真人,可再不象之前那般,一個個躺倒在車中,只剩下哀號呻吟的份兒。
其中尤以玉婉娘和梁興邦最慘,玉婉孃的脊椎斷了,要站起來都難,這刻只能坐著全力療傷,恢復斷骨。
旁邊梁興邦則是雙臂皆碎,成了無臂人,這刻一邊不惜損耗靈元催生肢體,一邊看她的表情卻充滿冷笑。
這玉婉娘之前為了逃命把自己擠到一邊的仇,他可沒忘記呢,只是這個時候還不是報復的時機,只能先忍下這口氣。
情況唯一好些的是石淨齋,雖然丟了隻手臂,總算沒被王絕滅直接擊中,只是強行維持通道付出代價過重,導致修為降階,儘管如此,卻也是三人中實力儲存最完好之人。
這刻石淨齋就坐在中央,也在催生肢體,銀衫人一掀簾子進來,對三人躬了下身,這才到:“已經說過了,希望那裡能找到上好的治療藥物。”
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這希望不大,三位真人受重創,派裡能用的好藥都用了,但有些東西不是藥能解決的,還需要時間。
能夠跳過時間迅速建功,莫非神藥,又豈是雲口小小坊市能提供的。
只是死馬當做活馬醫,怎麼也得試一番才行。
這刻說過又看向梁興邦:“父親,你現在如何?”
此人叫梁軍,正是梁興邦之子。
至於石淨齋和玉婉娘到是一直未婚,石淨齋有意玉婉娘,一直想與她結為道侶,只是玉婉娘對他一直若即若離。
“還是那樣,現在連調息都難……王絕滅!”梁興邦恨恨的吐出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