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香港就在海邊,可以一眼就看得到,明天時間多的話,想去海邊看看香港的樣子,我說好,明天我們儘量去。
回頭看嚴果卻是一幅悶悶不樂的樣子,就問他怎麼打算,嚴果說他姨夫、姨媽讓他在這兒繼續開店,直到有人把店頂過去,我問多少錢可以頂,嚴果道葉虹爸爸要求最少兩千塊,我想了想就安慰他問題不大,兩千塊很好頂的,即便頂不出去也可以做生意賺錢啊,趕緊再找個幫手不就解決問題了?
葉虹也收拾了一包東西準備運到工廠宿舍,我把包捆在腳踏車後面,道了個別後,就和葉虹一塊兒往工廠趕。
在一個拐彎的地方,“撲通”包掉了,我剛忙下車,把包重新在腳踏車上拴好,然後一屁股坐在旁邊的草地上。
葉虹問我:“懶人,怎麼不走了?”
我說:“休息一下,欣賞欣賞美妙的夜景啊。”
夜景的確不錯,一彎新月羞答答地剛剛升到半空,周圍只有幾顆小星星在眨呀眨的,有一點小風兒,送來了遠處馬路上汽車的轟鳴聲。
葉虹過來用力踢了我的腳底一下,然後抱著膝,坐在了我的腳邊。
我問葉虹:“爸爸走了你怎麼打算啊?”
葉虹沉思良久,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說:“我給你報一個自學考試怎麼樣?就當作是考著玩兒。”
葉虹抬起頭,道:“自學考試?我聽別人講過,怎麼個考法啊?”
“就是考一門算一門啊,沒有什麼學歷要求,交錢報名就行,然後買書自己學習,到了考試的時間就自己去考試,60分及格。考不過了可以繼續補考,一門專業大概13、4門課程吧,過完啦,我們就正式大專畢業啦。”
說完,我滿懷期望地望著葉虹,葉虹卻久久沒有作聲,我問:“怎麼,沒有信心嗎?沒關係的,很多初中都沒有畢業的人,透過努力都考過去啦,你肯定可以的。”
葉虹又沉默良久,才道:“哥哥,我不清楚,不過我很害怕考試,我恐怕我過不了。”
我連忙安慰她:“放心吧,有我在呢,我可以幫助你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訂票處聯絡火車票,果然,票很好定,很輕鬆地就拿到了兩張到韶關的火車票。趕到快餐店時,卻發現葉虹爸爸和阿姨居然還在收拾,唉,真夠拖拉的,一些細小的東西比如玻璃酒杯都被他們裝進了包裡,結果裝了四個大大的包裹。
吃完中飯後,我發現距離發車只有一個半小時了,於是催促他們趕快出發。於是我和葉虹一塊兒幫著拎包,然後匆忙叫了一輛計程車,我估計著時間大概還夠,於是吩咐計程車司機從濱河大道走。
天色灰濛濛的,即便司機開得比較慢,香港那邊的大樓也隱隱約約地看不清楚。我指指點點地告訴他們那就是香港,葉虹爸爸和阿姨從車窗裡面蜻蜓點水地看了幾眼,葉虹爸爸道:“這就是香港啊,和深圳的大樓一個樣啊。”
到了車站,就慌慌忙忙地找通道,送他們上車,到了車上後,我又趕忙下來買了幾瓶水和一些水果抱上車去,然後問:“阿叔,還需要什麼東西嗎?”
葉虹爸爸道:“不需要啦,你們回去吧。”
我於是拉著葉虹下車,臨下車的時候,葉虹爸爸在後面喊了句:“虹娃子,以後自己可要當心啊。”雖然他說的是家鄉話,但是我平常聽多了,我估計他說的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後來我問葉虹她爸爸臨下車的時候是否講的就是這句話,她卻總是笑著說她爸爸不會叫她什麼“虹娃子”的。
下了火車,我才發現葉虹面色蒼白,我問她是否不舒服,才知道她原來是暈車的緣故。
我於是帶著葉虹在火車站附近轉了好一會兒,由於不趕時間了,就坐了一輛小巴回家,剛走了一小會兒,葉虹就示意她噁心要嘔吐,我趕忙找售票員要了個塑膠袋給葉虹,葉虹吐了之後,閉上眼睛靠在車窗上一句話也不說。我問她要不要下車休息一下,葉虹搖了搖手,然後不再說話。
晚上和葉虹一塊兒去找嚴果,推開房門,發現屋裡面黑洞洞的,開啟燈一看,嚴果正躺在床上睡大覺,屋裡面還是下午離開時亂七八糟的樣子。
嚴果看我們過來,懶洋洋地坐了起來,我問他:“你怎麼不趕緊收拾收拾,準備明天送快餐?即便是這幢樓上的生意不做,保住外賣就不會虧本啊?”
嚴果半天沒作聲,我遞給他一根菸,抽了兩口後,嚴果道:“胖子,我不想做了,我要回家。”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