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葉虹又道,“我媽媽去世後,我就變得很自卑,上學時也很少跟別人講話了。”
我點點頭,想,原來葉虹也有一段傷心的往事。
大約是不願過多提起這件事情,葉虹抬頭問我:“你們家真的就你一個人啊?”
我點點頭,道:“我不到一歲的時候,爸爸就因為工作事故死了,後來媽媽也走了,我一般都跟別人說爸爸媽媽去世了,我是跟著奶奶長大的,奶奶她前年也腦淤血去世啦……我雖然很痛心,我也沒有辦法,那個時候我很想早日娶個媳婦兒,再接奶奶過來,讓她過一過安定的團圓日子,但生死由天,她去另一個世界啦,再也不用關心我何時成家啦……哎,到現在,娶媳婦兒這個願望都沒有實現。”
葉虹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你家裡沒有什麼人了?”
“還有一個姑媽,我上大學她支援我不少,我這春節我準備回去看看她。她也老啦,就要退休啦。”
葉虹道:“我有三個姑媽呢,張瑤是二姑媽的孩子。”
“呵呵,經常和親戚在一塊兒多幸福啊,”我抬頭看了看大樓頂上的月亮,道,“葉虹,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圓啊,你有沒有想過將來找個什麼樣的物件啊?”
“我說不出,嗯,我喜歡湖南電視臺的那個何炅,他可會說話了。”
“何炅?是個主持人嗎?”
“是啊,不過你也很會說話,”說完低了一下頭,大約是有點兒不好意思,“我以後私下裡叫你哥哥好嗎?你說過我們是哥哥妹妹的。”
我樂呵呵地道:“好啊,妹妹。”
“哥哥,我什麼也不會。”葉虹低著頭,幽幽地說。
“呵呵,我也不會什麼啊,你還小,學什麼都來得及,就像一張白紙,在上面畫什麼就是什麼,不像有些人,本來就已經有很多亂七八糟的顏色了,再怎麼往上面塗抹顏料,也不是原來的顏色了。”不知怎的,說這話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朱靜,難道在我的心底裡面,我是在為她的過去生氣嗎?而我自己當時也沒有察覺這個潛意識裡的念頭嗎?
“可是我不知道做什麼好,我高中的時候,我曾經想學習美術,但爸爸說我學不好,姐姐也不支援我,所以我就不上學啦。跟著姑媽出來打工,同樣也找不到方向,我來這裡的時候,報考了一個電腦培訓班,可是我看了人家的文員要求,都要中專、大專畢業的,我又什麼都不是……”
嘿嘿,少女的問題倒是挺煩惱人的,我只有安慰她:“沒關係,你很聰明嘛,只要努力,肯定會成為一個出色的人。”
“哥哥,你怎麼來深圳的啊?”
“我啊,畢業後本來分在家鄉的一個化肥廠裡面做技術員,可是工資太低啦,一個月不到500塊錢,還經常拖欠,咱也沒啥關係背景的,相混個好差事可難了,於是就自己跑到深圳來啦。”
“你就準備一直呆在深圳嗎?”
“是啊,其它地方我也不知道去哪兒,對比國內其它城市,還是深圳好,比其它地方自由。”說到自由,我看了葉虹一眼,不知道在她的心目中,“自由”是個什麼概念。
我看她在地上畫個不停,就問她:“你覺得深圳這兒的人都誠實嗎?你相不相信承諾?”
“我不清楚,我們在‘銀美’的時候,我們老闆本來答應年底給一個月獎金的,可是到了年底,他又說效益不好,到第二年再說吧,最後直到我走的時候,他也沒給這筆錢。”靠,這萬惡的黑心老闆。
“那我們就在這兒寫上個證明吧。”說完,我彎腰拿過葉虹手裡的石頭,在那個電線杆子上寫上了“衛君”、“葉虹”兩個字,寫完,我轉過頭道:“我以後要是對你不好,我們就到這兒,你來跟我算賬。”
葉虹低下了頭,朦朧的月色中,她的臉龐似乎羞紅了一大片,卻並不答話。
天上飄過了一片雲彩,忽然間,就飄下雨來,唉,這不會成人之美的深圳的惱人夜晚喲。
我跟葉虹趕忙跑到路邊的一家報刊亭前面的一個前沿下面避雨,前沿上面破了幾個洞,滴滴答答地往下漏雨,我脫下T恤,罩在葉虹頭上,她看我光著膀子,卻死活不要,我只好又穿上衣服。
雨越下越大,似乎一下子還停不下來。我扭頭看葉虹,只見她溼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顯得很是哀怨動人,我心中一動,伸過頭去,想去親她一下,葉虹馬上把頭轉了過去,兩手來推我,道:“你過去,站遠一點兒。”
我訕訕走開。遠處一個也是光膀子的路人飛速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