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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邦仔去了。金大生摸著邦仔的腰,把他推倒在餐桌邊上,他看著邦仔笑,邦仔也看著他笑,忽然從細白的腰間抽出一把袖珍小槍抵在金大生額間,說:“生哥,衛斯理派我來找你。”
&esp;&esp;甘一對梁誠說:“所以這一年不是金大生流連小情人不肯回家,他被我們軟禁了。他後來跟龍天做的每筆生意都是我們設計好的。龍天吞金大生貨之前,我們已經做了手腳。美美老豆也是李國棟之前的舊部,他們是泰國一個巫醫家庭。那邊有人可以在泰國替我們做接應。”
&esp;&esp;梁誠點了支菸,他聽得有點愣了,甘一繼續說:“現在金大生那派人隱形的大佬是邦仔,所以白天在九龍,龍天的車路過金大生地頭就被劫了。”
&esp;&esp;梁誠問他:“邦仔哭兮兮和我說金大生接到衛斯理電話,是假的?”
&esp;&esp;“教他說的啦。”甘一笑說,“那樣一說,你們一定去查通訊記錄。通訊錄我們也早就做好手腳了,金大生跟肖興業從來沒有互透過訊息。我只有假裝李國棟給肖興業去過一個電話,他是這幾個人裡面最膽小怕事的,所以退的早。一嚇就嚇到了。”
&esp;&esp;“然後龍天拜訪肖興業之後,你就下手殺了他,叫道上的人以為是龍天做的?”
&esp;&esp;“不是。”甘一說,“是他的仔,肖成自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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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幾個人都是心裡有鬼,所以怕鬼。”甘一說完,走開,去給狗崽倒了點狗糧和牛奶。他蹲下身,順了順狗崽的毛。
&esp;&esp;梁誠看著那隻狗崽。他前幾年開始,已經到了晚上無法入睡的地步,會整夜整夜坐在床邊抽菸。心理醫生建議他養只狗崽。他去寵物店認養了一隻柯基犬,因為晚餐剛吃了泰國餐廳的多拿蝦餅,所以就隨口取名叫蝦餅。他白天忙完到家狗崽會貼過來,他帶狗崽出門去公園,替他收拾。一開始好像真的起了作用,他的情緒變得好一點了。但是後來他坐在診室的靠椅上,對醫生說:“我怕我沒辦法照顧好它。我沒辦法照顧別人的。”
&esp;&esp;就像那個沒有保護好消失了的弟弟。
&esp;&esp;他把狗崽送回了寵物店。然後又開始失眠。梁誠不太注意身體狀況,三餐只有感覺餓了才吃,住的公寓東西非常少,好像隨時要搬。醫生說他潛意識裡非常想逃。梁誠點點頭,大概是吧。
&esp;&esp;二十二歲那年,他中斷學業,被陳少飛安排進龍天手下。一開始他是自願的,是為了替老豆梁永年報仇。他做馬仔的時候,非常拼命,甚至為了救龍天,喉嚨口捱過一刀。為了遮刀疤,他叫人替他紋了串英文上去。紋完身出來那天,他覺得很累,就坐巴士去了寶石山,坐在梁永年的墓前發呆。他說:“老豆,你看香港這幾年,好像越來越舊了。你過去經常問我長大要做什麼,我說我想和我老母一樣,做一個家裝設計師。我們要一起買一套漂亮的房子。”
&esp;&esp;他後來租了一間很大的房子,但裡面空空蕩蕩。每次在街頭打打殺殺回到家,有時就坐在玄關地上,點一隻煙,也不抽,就那麼捱到天亮。
&esp;&esp;甘一低頭看自己的手機,已經很晚了。他還蹲在地上,轉頭看著梁誠說:“我這裡只有一張床,只能擠一擠。”
&esp;&esp;梁誠洗完澡出來,套了件甘一的睡衣。甘一躺在一邊,已經睡著了。床頭留了一盞小夜燈給他,梁誠躺下,沒有關掉夜燈。他枕著自己的手,靠在床頭。正對著床的牆上掛了一幅很大的畫,是甘一自己畫的倫敦塔。塔的前面站著一個很小很小的人,幾乎隱沒在塔的陰影裡。梁誠覺得如果這張畫拿給他的心理醫生去看,會不會被說,其實內心非常孤單。
&esp;&esp;梁誠躺下的時候,甘一轉了個身,睜開眼睛看著他。甘一說;“閉上眼睛,我給你講一個睡前小故事。”
&esp;&esp;梁誠說:“神經。我今年三十,又不是三歲。”
&esp;&esp;甘一拿手心捂了一下他的眼睛,說:“閉上。”梁誠乖乖閉上了。
&esp;&esp;甘一開始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年聖誕節,聖誕老人的雪橇車壞在半路上了。他請路過的村民幫忙,村民說幫你有什麼好處,可以得到兩份禮物嗎?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