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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些燈火燒的是楊戩的靈力，他只要不死，這些燈火就會一直明亮。
&esp;&esp;他沿著道路一直往裡走，大概走了兩三天的樣子，遠遠地就聽到了哮天犬的叫聲，楊戩露出笑容，步伐變得快了很多，變快的步子失去了沉穩，是荒涼的陰間除去哮天犬外唯一的腳步聲。
&esp;&esp;鬼女無需抬頭就知道是誰來了。
&esp;&esp;這世上除了她會有誰在看過了人間的繁華後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踏入這樣的荒涼地呢？
&esp;&esp;楊戩其實走了還不到一個月，鬼女習慣他的到來，伏案批卷的時候，淡聲問道：“又來了？”
&esp;&esp;楊戩笑了一聲，抱住跳上來的哮天犬，摸了摸它的頭，蹲下來，看著鬼女在明亮的燈火下的影子，笑著說：“聽起來並不歡迎我回來。”
&esp;&esp;鬼女提筆的動作一頓，默默抬起頭，看到楊戩燈火下那張溫柔的笑顏，淡聲問道：“我什麼時候歡迎過你？”
&esp;&esp;她眯起眼睛，發現楊戩笑得比以前還要燦爛，不由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這麼高興？”
&esp;&esp;楊戩把懷裡的哮天犬放到地上，走過來，坐到鬼女桌前，和她面對面坐著。
&esp;&esp;鬼女這張桌子是他做的，鬼女除了打架和渡鬼什麼也不會，一味貪戀人間繁華，輪到自己做了又抓瞎，寧肯自己僵著脖子，飄在空中默默批閱那越來越厚也越來越重的生死簿。
&esp;&esp;楊戩實在看不下去了，他閒來無事，把陰間大改造，造了間房子、造了幾架床、造了酒漕、造了遍野光明的燈火……也造了鬼女伏案工作的桌子。
&esp;&esp;鬼女嘴上說著“我並不貪戀人間繁華”，但是有人送上枕頭，她還就躺在上面睡得踏實，楊戩做的每個東西，她顯然都很喜歡。
&esp;&esp;她喜歡，楊戩便做的多了些，經常是想起什麼做什麼，做不了的就直接從人間帶，鬼女日子越過越閒適，忽略荒涼和空無一人的沙漠背景，她似乎就活在人間一樣。
&esp;&esp;楊戩拿著從周宮那裡帶來的酒，放到桌子前，鬼女身子頓了頓，手裡拿著筆，桌子前放著生死簿，眼睛卻不由自主飄向了酒壺。
&esp;&esp;楊戩輕笑一聲，鬼女盯著酒壺，說：“你果然很高興。”
&esp;&esp;楊戩點點頭，說：“我是很高興。”
&esp;&esp;鬼女“唔”了一聲，一揮手收回了桌前的東西，然後熟練地從桌子下面，拿出了精心製作的茶具。
&esp;&esp;這是茶具，但是他們是拿來喝酒的。
&esp;&esp;鬼女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攏過寬大的袖袍，給楊戩淺淺倒了一杯，給自己滿滿倒了一杯。
&esp;&esp;她表面慢悠悠，實則比平時要快了一倍去拿酒杯，楊戩心細如髮更何況跟她相處了這麼久，幾乎摸透了她的性子，他撐著頭，歪著頭，在明亮的燈火下，安靜地看她動作，待她終於拿起酒杯，才又道：“不是不歡迎我來嗎？你現在怎麼又怎麼高興？”
&esp;&esp;鬼女又不能說因為你帶酒了，她眨了眨眼睛，面不改色地說謊：“為你所感染。”
&esp;&esp;說罷，她還幽幽地感慨道：“年輕挺好的，總是情緒波動鮮明。”
&esp;&esp;楊戩毫不掩飾地笑話她，偏偏不笑出聲，低著頭，都笑得發抖了。
&esp;&esp;鬼女拿著杯子的動作稍微重了一些，不鹹不淡地瞟了楊戩一眼，然後說：“我年長於你，是你的前輩。”
&esp;&esp;你的尊重呢？
&esp;&esp;楊戩笑出聲來，笑過後，他還是撐著頭，一瞬不瞬地看著鬼女，笑眯眯的，跟他一概冷情的樣子大相徑庭，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鬼女是真的想回到楊戩還不易接近的時候。
&esp;&esp;那時候戒備雖有，但是尊重也有，客氣也有，
&esp;&esp;分寸，也有。
&esp;&esp;據說九黎的人熱情直率又浪漫，昊天她是沒看出來哪裡像九黎，曾經的楊戩也看不出來，她一度以為傳言有假，但現在看來，